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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帅息怒!”秦慕白忙劝道,“薛万彻违抗军令擅作主张,以致师败城危损失惨重,的确罪不可恕。然,此刻当务之急,是解鄯城之危!”

“老夫亲率人马,前去破贼!”秦叔宝凤眼微眯,杀气迸射,就要命副将取他虎头錾金枪来。

“父帅且慢!”秦慕白急忙劝阻,说道,“父帅是三军之主,且可轻敌?值此非常时期,兰州不可一日无主,父帅还是坐镇都督府吧?就让孩儿代父出征,率军前去平乱解危!”

“你?你从未上阵只会纸上谈兵,不妥!”秦叔宝连忙摆手,“你还是留在都督府里料理这些政务民生吧!老夫老则老矣,尚未将那群吐蕃小儿放在眼里!”

“父帅三思!”秦慕白苦谏道,“兰州首战失利,治下州县必定有所震动,三军将士士气起伏。此刻,父帅的首务当是安抚军民百姓,以大局为重。父帅此刻如若亲自出击,就算得胜,也是以大击小不足以重振军威;若是孩儿出战得胜,便是以小搏大,足以令三军振奋!”

“有几分道理……”秦叔宝仿佛是被说动了,抚着长髯点了点头,自语道,“老夫若是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起之秀,一举击退吐蕃人解了鄯城之危,或许真比老夫亲自出战的效果要好——那好吧!三郎,老夫就命你亲率翊府铁骑,另行拨予越骑三千,共计五千精骑,星夜出击急驰鄯城,退敌解围!”

“是!”秦慕白大声应诺,接了兵符就要走。

“慢着!”秦叔宝突然将他叫住,走上前来低声道:“战场非比儿戏,一切小心呐!”

“父帅放心。”秦慕白微微一笑,说道,“您当年不也是从第一次上阵,这样走过来的么?孩儿继承父帅的虎头錾金枪,开锋之后还从未见过血。只在今日了!”

秦叔宝欣慰的一笑,重拍秦慕白的肩膀:“是我儿子!——去吧!”

兰州兵马,半数骑兵,大唐的精锐之师。翊府中军与越骑,更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五千人马迅速集结,秦慕白全副披挂整装上马,也不用做什么誓师来鼓舞士气了,手中虎头錾金枪朝西北一挥,五千铁骑奔腾而出,裹起烟尘数丈望鄯城而去。

战局危急,一分一秒都是战机。鄯城距兰州也有百里之遥,铁骑冲斥朝发夕至没任何问题。不过全力冲斥之后,精锐骑兵也会变成强弩之末。于是秦慕白在半道溪滂按下军马略作休整。人吃干粮马嚼草料,喝些水了补充体力。同时,派出诸路斥候快马打探军情。

正嚼着干麦饼参详鄯城周边地图时,薛仁贵与宇文洪泰一并前来,蹲在了秦慕白的身边。

“二位,有何高见?”秦慕白指着地图说道。

“俺不懂这些。俺只知道,一会儿真打起来,我得冲在最前面!”宇文洪泰一板一眼的说道。

秦慕白和薛仁贵纷自一笑,二人一起重点研究了一下鄯城周边的地形,然后薛仁贵说道:“少将军,兵贵神速,吃完这块麦饼,就该可以动身了。吐蕃人趁胜而来围城作乱,其实也是犯了和薛万均一样的兵家大忌——孤军深入!但若是迁延日久,当真让他们取了鄯城城池,或是占据了一些村落、山岗、盆谷险隘这些有利地形,当对我军相当之不利!”

“言之有理。”秦慕白点头,“这也是为我为什么火速行军星夜出击的原因。一寸光阴一分战机,同时,让吐蕃在鄯城多留一刻,我们也多一些损失。那些被烧杀抢虐的牧民百姓,还有被践踏破坏的农田水利,我们再要重建收拾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