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白心领神会的点头:“谢世叔谆谆教诲。待回京之后,我会多去卫公府上讨教。一心研读兵法,不问杂事。”
“嗯,孺子可教。”李勣笑呵呵的点头,“还有,最近关陇一带好像很热闹。你那老父,在兰州可能会有些忙碌。去了长安多留个心眼,看能不找个机会,去帮你老父一把。”
“哦,关陇有战事?”秦慕白不禁有些惊讶。
“呵,军国大事且容妄议,我可什么也没说。”李勣笑呵呵的打起了花腔,说道,“总之,去了长安,你一切自会明白。”
“嗯……好。”秦慕白心里就琢磨开了。听李勣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让我“自请”调离襄州,远赴关边行军打仗去!
这难道,也是皇帝托他转达的心意?
细细一琢磨,秦慕白认为可能性很大。来了襄州一年,他与李恪搅在一起,搞出的事情还真不少。皇帝看在眼里,思在心头——这一来二去,秦慕白究竟是朕的人,还是他李恪的人了?
帝王自有帝王的心术。一个能干的臣子,与自己的皇儿过于亲密,尤其是能干的庶出皇儿过于亲密,是好事么?
早在当年,高祖武德皇帝杀了刘文静,还不是因为他是李世民的死忠?其深层原因,当然不是外界传闻的刘文静谋反。而是,刘文静生性有些恃才傲物,对李渊这个皇帝都不大待见,唯独对李世民剖肝沥胆。刘文静本人,还是跟从李渊在太原起兵时的元谋功臣呢,当时,他的能力与声望,可是公认的远胜于房玄龄、杜如晦等人。
“他尚且如此命运,更何况我区区秦慕白?”秦慕白开始了深刻的反省——李佑谋叛之后,李世民肯定会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加大审查与规压力度。这从他第一时间就将李恪招回京城,就可以看出来。这以后,恐怕自己是难以像之前一样,与李恪一起共事于同州同境了。
保持距离,划清立场与界线,或许对两人都有好处。
朝堂即是如此险恶,政治即是如此冷酷。亲情尚且可以一刀斩没,何况友情?
秦慕白心中轻叹了一声,点点头道:“世叔,我明白了。回朝之后,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嗯,我知你一向悟性极佳,想必也不必多说了。”李勣说道,“记住我那句话就行,男儿立于天地间,但求一切问心无愧。”
“是,我记住了。”秦慕白点头。
眼前的这个李勣,现在官居一鼎独掌天下半数兵力,力擎大唐山东河北半壁江山,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谓不遭人嫉是庸才,朝堂之上,可是有不少人骂他八面玲珑,最会迎合圣心善于做得墙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