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切照旧,我们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权万纪说道,“以大局为重,先把赈灾抚民的事情办好。待这件大事办妥当了,我自有主张。这一切,也都不必你来操心了。从今天起,你就专心陪着殿下,帮他一起赈灾抚民。关于此案的事情,全部交给我来料理就行。我会将它查个水落石出的,但不会打草惊蛇。这个你大可放心。”
“如果需要帮助,权先生尽管直言。”秦慕白有点抱愧的拱手道,“从今往后,在下便与先生同舟共济了!”
权万纪神情严峻的转过头来看着秦慕白,轻点了一下头:“嗯!”
秦慕白的心里也轻松不了多少。其实他也清楚,自己完全可以和这件案子撇清干系,听由皇帝所说,但有难以决断的事情,就密奏给他知道然后撒手不管听由皇帝处断就可以了。可是如果自己不与李恪、权万纪商量而私自行事,就会陷他们于被动,甚至有可能会因此害了他们的性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一个是妹妹钟情、对自己有恩、又待我如挚友兄弟的李恪,一个是权万纪这样铮铮铁骨正直无私的忠臣……自己要去陷害他们,情何以堪?!
第113章 好戏开台
时间就如白驹过隙闪得飞快,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时已深秋,离秦慕白他们从长安启程,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最近的这一个多月里,秦慕白基本上没再管案子的事情,而是辅佐李恪忙碌着赈灾抚民。眼看就要入冬了,灾民过冬的物资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两三个县的人,人数可不少。从民事到军事,凡是稍稍大一点的事情都需要李恪来拍板决定。因为此这一段时间来,李恪明显的瘦了,之前在王府里养尊处优无所事事养肥的一点点小肚腩没了影踪,整个人看上去虽有点憔悴,但显得更加精干了。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秦慕白对李恪的认识再深一层。之前,李恪给他的一个笼统的感觉就是,精明,强干,有城府,少年老成。而这一个多月的忙碌,让秦慕白看到了李恪务实与踏实的一面。
秦慕白远远没有想到,一个自幼在京城生活、在皇宫里长大的皇子,会对地方州县的政务如此了如指掌,料理起各种事情来也是轻车熟路,没有半分的生涩。现在,绛州上下每一个仓库里的钱粮甲胄都在他心中有本账,哪一处堤口还要加固,哪一处灾民还缺几件寒衣冬褥,他都了然如胸。另外,凡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官吏甚至是小小百姓,他都能熟记如胸,绝不会弄错。记忆力之强悍,让秦慕白都有些叹为观止。
而且,高高在上的李恪也并非是只会指挥。他甚至会亲上堤坝去扛木挑土加固洪防,也会脱下了鞋子下到洪涝的田地里,和灾民们一起检查受害的庄稼地,以确定损失。忙得累了或是误了时辰,他也会像个民夫一样躺在地上就睡,随便吃些寻常士兵民夫们吃的干粮充饥。
也许是出于作秀,也许是诚心要做一些事情,总之,现在的李恪摇身一变,再不是以前那个在王府里游手好闲的太平王爷了。绛州一带大小的官员和百姓们,无不称赞他勤恳务实一心为民。
短短的两个月时间,李恪在绛州一带可是收获了不少人心,赢得一身清名。
而秦慕白做得最多的,就是指挥那些府兵们办事。其实救灾抚民,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力。普通的民夫难以组织,而且他们多半自己家里遭了灾,也不好强力的征调他们。从外地征调民夫,难度和成本也更大。于是,秦慕白俨然成了一个“工头”。李恪总领全局决定拍板并忙于“做秀”,秦慕白才是真正的“项目经理”,手下近万名大兵头都要听他的指派征调,忙于几县之间帮助灾民们重建房屋,送运钱粮物资等等。
这两个月,秦慕白也着实的忙坏了。这可比在百骑的任何时候都还要忙。从早上起床到晚上合上眼睛,几乎就难有坐下喝杯水的时候,经常吃饭都是在马背上解决。两三个受灾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也有方圆数百里。早上在甲县晚上在乙县,第二天清晨又在丙县,这种事情可是司空见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