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墙临街,烈日下,血迹斑斑的大街上躺着几具尸体,对街的店铺已经都关了,一些店铺隐隐有被砸抢的痕迹。
女墙后,刚刚击溃了暴民一次进攻的武装枪手们正在上子弹,检查枪械,靠在墙垛魏定一身侧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小武,泰和行的文员,常年在海外办差,是以接受过枪械训练,常年佩枪,在海上也打过海盗,现今的阵仗也没有把他吓破胆。
“魏大哥,你的枪法真准。”小武颇有些崇拜自己这位上司,听说早年是平远军贲勇,那可是最早追随大皇帝的嫡系亲军,若不是运气不好伤了腿,怕也是地方上的督军将军了。看刚才魏大哥冷静无比的一枪枪射翻暴民就知道,他当年是何等英雄。
魏定一笑道:“我这算什么,当年我那队的老兄弟里,枪法我是最差的。”
小武从墙垛孔向外望了几眼,又饶有趣味的问道:“魏大哥,您的火枪队,谁枪法最好,听说当年保帅最爱跟人比枪,您见过保帅没有?”
魏定一眼神透着些悠远,良久后道:“要说枪法,军中怕没人能比得上大皇帝,说句大不敬杀头的话,大皇帝若不是皇帝,就是军中第一贲勇。不过他老人家运筹帷幄,心系万万苍生,作个冲锋陷阵的巴图鲁,可未免太……”
提到了大皇帝,小武呆了呆,不敢随便议论,但自也悠然神往。
远方,传来暴民的怒吼和枪声、火药爆炸声,听声音方向,应该是比利时领事馆。
魏定一微微蹙眉,站起身,拿起望远镜向远方眺望,隔着一个路口便是比利时领事馆,一座黑铁门的西式宅院,此时只能看到影影绰绰到处都是穿着穆斯林袍子的暴民,却也看不清使馆内情形,但从那边传来的各种动静判断,只怕比利时使馆的情况不妙。
使馆墙垛后架起了木梯,一名穿着双排扣军官制服、锃亮马靴的圆脸军官从木梯爬上来,他是领事馆警卫队队长马培武,隶属武警系统,对于魏定一也极为尊重。
“马队长,怎么回事?”小武憋不住话,见到马培武就急急问。
马培武摇摇头道:“比利时人的砖墙被暴民炸了个口子,眼看就守不住了。”领事馆楼顶层有警卫队设的嘹望点,他对周遭情况清楚的很。虽然帝国与西方各国并不和睦,但现今穆斯林暴民闹事,帝国与西方国家一样,成为暴民的攻击对象,是以见比利时人落难,不免恻然。
魏定一蹙眉道:“官兵还没来么?”
马培武道:“谁知道?”城内闹腾了一天多了,忠于国王的军队四处救火,颇有些力不从心,或许,也有些出工不出力的感觉。
马培武随即道:“魏大哥请放心,电线被暴民切断前咱已经发了电报回国,估计几日时光便有援军到来,咱的弹药支持十几日也无问题。”这并不是什么激烈的战斗,按照今日的战斗强度的话,弹药粮食支持一月也无问题,而帝国铁路修筑到了布哈拉汗国的伊朗边境,按照帝国和布哈拉汗国签订的条约,帝国军队可以依靠布哈拉境内的铁路运输,这也使得伊朗成为帝国可以快速投放武力之地,甚至比英国人从印度边境进入伊朗更为快捷。
何况,里海上巡航的舰队同样可以快速支援德黑兰被困外交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