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图瓦骑马追到叶昭身侧,挠着头,也不敢说什么。虽然极为佩服主人武勇无敌,却也不敢赞,免得主人上了瘾,遇到战事就披挂上阵,这还得了?
乌尔登等侍卫虽后怕,但前朝以武立国,今上多少袭了前朝开国之风,喜欢战阵冲杀,自己等只能时刻打醒精神,莫令主子涉险。
四下的帝国勇士们却没这些顾忌,当萎靡无比的阿布德被拎到大皇帝马前时,四周立时爆发出如潮欢呼声,雪亮刀片起伏,宛如一眼望不到头的寒刃海洋。
眼见此等威势,阿布德脸色煞白,仰头,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叶昭。
“小小蛮夷!见到大皇帝还不下跪磕头!”说话的自是通译,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眼窝微陷,一见便是中亚人面孔,他是乌兹别克商人,名字叫穆罕穆德,常年在天南行商,现今却是把自己当中国人了。本就是,大皇帝都说了,凡是在中国疆域生活的人,便是中国人,便是大皇帝的子民,国人以文化区分,而非面孔,心向中原文化便是中国人,穆罕默德大叔深以为然,见识了中原人的礼仪传统,他早就与西方汗国的野蛮人们划清了界限。
闻听砍倒自己之人便是中国大皇帝,阿布德呆了呆,急忙翻身跪倒,叽里咕噜说着什么,他捂着肩膀的手已经全是鲜血。
默罕默德忙在旁边翻译:“他自称是阿古柏大人的亲信,安集延的贵族,今日被大皇帝所擒,便是您的俘虏,他愿意出一千枚莫斯科金币赎回他的性命。”
叶昭还未说话,侍卫来报,乌什办事大臣张弥泰请降,随即人群一分,张弥泰慢慢走过来,跪倒磕头:“罪臣张弥泰参见皇上!”
在城楼上,张弥泰看得清楚,凶悍的安集延骑兵全无还手之力,被一股股的诛杀。张弥泰心下又是吃惊又是恐慌,可旋即,又有种说不上的情绪,中原甲兵如此之利,令人直想击节赞叹。
不多时,帝国骑兵奔到城下叫城,言道大皇帝亲征,生擒敌酋,要其快快投降。那林守备二话不说,就跑去开了城门,张弥泰随即在一名骑兵军官引领下,来参见圣德皇帝。
叶昭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张弥泰,你这几年差事办得好,也受委屈了,也苦了你,我来晚了,对不起你们啊!”
张弥泰立时双眼模糊,哽咽着磕头:“皇上,皇上,臣,臣死而何憾!”一腔疑虑早去,只觉千般艰辛万种煎熬,原来,原来皇上都知道。
被侍卫掺起,张弥泰还在伸袍袖擦拭泪迹,这些日子,他如无根浮萍,苦苦支撑,每天都不知明日是否还能见到升起之朝阳,那种被抛弃无助的绝望,今日,被皇上春风般的话语一扫而空,若不是碍于仪态,张弥泰甚至很想大哭一场。
那一侧,阿布德还在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叶昭摆摆手,说道:“告诉他,我现在砍了他的脑袋,问他服不服!”
默罕默德一呆,转头对阿布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