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国人远东舰队里,仅仅拥有一艘新近下水的装甲舰,就是其旗舰圣彼得堡号,其余舰只,大多为改装型亦或木质战列舰,但与荷兰的木帆船舰对比,其战斗力完全有着云壤之别。
“王爷,李道林和英国水手,都拒绝上船。”殿外匆匆走进一名海军军官,单膝跪倒禀告。
虽然迫于南朝岸防火炮压力,俄国人的舰队多半不会进入长江内河航道,但其在长江黄浦江入海口处封锁,就足以给南朝造成巨大的压力,更不要说其关键时刻,甚至会拦截从南而来的军用物资,因为南国铁路大动脉未通,很多时候,还要依赖海运这种更为便捷的方式。
将其从近海驱逐,是南朝唯一的选择,虽然军部决心未下,但水师自然要做好战斗准备,谁知道,李道林等英国军官水手听闻要与俄国人交战,均不愿意再给中国人卖命,李道林甚至撕毁了刚刚与他签订的雇佣合同,如果是打顺风仗那也罢了,与俄国人血战?随时有送命的危险,那可犯不着给中国人卖命。
叶昭点点头,没说话。
现今金陵可调集的船舰不多,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长沙号、北京号、澄远号、靖远号四艘铁甲舰,其中北京、澄远、靖远是刚刚从北国偷来的船舰,李道林等一众雇佣军官水手下船,那三艘舰只立时就瘫痪了。
而且吴淞口一带,泥沙淤积情况严重,已经渐渐干扰大型船只通行,南朝正准备成立黄浦江河道局,明年启动造价一百万银元左右,清理泥沙、疏浚黄浦江的计划。
现今几艘铁甲舰自吴淞口入海,一艘艘穿行,如果俄国人拦截,则局面更为不利。
“这帮见风转舵的家伙!”一名浓眉大眼的青年军官狠狠以拳击掌,他叫做李成谋,湖南芷江人,早在五年前其团营在江西被太平军击溃,随即被收编入平远军,后入船政学堂学习,成绩优异,作战勇敢,屡次破格擢升,以镇海号大副的身份参加了南洋海战,现今被委派为平远水师右翼参将、长沙号管带。
骂完,李成谋就知道不妥,摄政王在座,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侧目偷偷看去,眼见摄政王面色如常,这才心下稍安。
“王爷,要不要给俄国人在上海的领事发电,询问情况。”说话的是一位老成持重的军官,郑友贤,三十多岁年纪,同时也是船政学堂的教官。
叶昭还未说话,就有军官匆匆而入,脸色惶急,跪倒大声道:“报!俄国人对我商船开火,击沉泰和贸易行火轮船一艘。”双手奉上电文。
殿内,空气猛地凝结。
几乎是前后脚,俄国驻上海领事发来电文,言道俄国远东舰队司令弗拉基米尔受大中国皇帝邀请,所率舰队志愿为大中国皇帝效命,与俄国政府立场无关,沙皇陛下虽认为北京政权为中国唯一合法政权,但俄国政府不会介入中国皇帝的平叛行动。
上海的电文,一封接着一封,俄国人舰队驶离上海外滩,开始寻找海面上的南国船只下手,凡是见其旗语拒不停船者,一律以炮火轰击。
南洋的舰队,怕还要十来日才能到达黄浦江口,十天时间,俄国人会击沉多少艘南国商船?就算现在通电各处商埠令计划南来之商船暂停离港,这损失怕也是个天文数字,南国的商人遭此重创,可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对这点,俄国人和六王显然都看得极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