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泰和行的主家,却是极为神秘,只听说好像姓叶。
李翠香喜欢听丈夫说这些,尤其是丈夫进了这家广州数一数二的建筑行后,对于上流社会的针头线脑也渐渐听闻的多了,她的见识也水涨船高,更牢牢记下了丈夫所在建筑行身后的大股东泰和行。
朱老大再细一打听,朱丝丝性子坦率,也没什么可瞒的,将色狼家底应该挺丰厚的事说了,又说了她每月零花钱就有五十块银元等等,李翠香眼珠子都瞪直了,这是什么人家啊?本以为丈夫转工后又渐渐升为工头,工钱已经挺高了,可人家一房妾侍随随便便一个月的零花钱就顶丈夫累死累活一年的工钱。
正妻妾侍共六房,就算例钱都一样吧,那零花钱一年就要三四千银洋,平素开销又要多少?阖府开销还不得上万?天啊,这家底,没有百万银子撑着,谁有这个底气?
第一次,李翠香觉得这小姑办了件自己能看上眼的事儿,方才更好一阵跟朱丝丝低语,跟她讲做六太太要怎么在知进退的情况下争宠,把朱丝丝搞得哭笑不得。
现今见了叶昭,朱老大和李翠香自然满脸堆笑,越看这妹夫越是顺眼,朱老大见朱丝丝对叶昭的态度,更瞪起眼睛,摆着兄长的架子:“没规矩!还不跟叶先生道歉?”
朱丝丝还是很尊重大哥的,尤其是在外面,有旁人在,更不会拨大哥的面子,只好跟叶昭说对不起。叶昭被逗得偷笑,朱丝丝却也好笑,这色狼,怎么总是不知不觉就能欺负住自己,可心里,却甜滋滋的。
叶昭拱手致歉:“哥哥,嫂子,实在抱歉,突然接了封电报,耽误了时间。”
朱老大和李翠香连道不妨,朱丝丝在那边就吩咐上菜,都是叶昭昨天订好的,山珍海味,极为丰盛。
李翠香一边麻利的帮叶昭和朱老大斟上酒香扑鼻的珍年杏花村汾酒,一边笑孜孜道:“叶先生,听丝丝说,您家经营的是泰和行,不知道是哪家泰和行?”又说:“思忠在永定行做事。”
叶昭啊了一声,现在广州很是有几个专门搞建筑的商行,其中永定行是最大的,集结南国能工巧匠、风水师、命理师,又配备了蒸汽起重机等新式建筑器械,从风格委婉的江南园林到东方古韵十足的小洋楼甚至四五层高楼都能建造,乾王宫整建,也很是从永定行抽调了一批人手。
“永定行,好像是我家也投了钱。”叶昭笑着说。
李翠香再无疑问,娇笑道:“那说起来,思忠还是您的伙计了,叶先生,您可得多关照他。”
叶昭忙道:“一定一定。”又对朱老大笑道:“大哥,咱俩一起喝过酒,我还是你媒人呢。”
朱老大恍然,这才想起,怪不得觉得面熟呢,虽然好久没见了,可这叶先生是他接触过的人里派头最足的,是以记得清楚。
朱丝丝却是把媒人这茬儿忘了,见嫂子挤眉弄眼的,自是怪她早不说,也只能装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