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庆永的密探刚刚从长崎赶回来,详细描述了他所见到的一切,他品了口茶,面色渐渐凝重起来:“若中国官员各个如他一般见识开明,非我国之福。”
德川齐昭轻轻叹口气,转头眺望弘道馆后碧天极西之地,说道:“看来,要早作准备了。”
……
德川齐昭眺望的极西之地一座古香古色的飞檐木楼,隔着镂花窗棂可以见到窗外桂花飘香。
叶昭坐在镶金嵌玉的宽大桌案后,桌案前,肃立四名大臣,法务大臣李蹇臣、巡捕总管苏纳、卫生大臣毛昶熙、乾亲王府参谋房参谋总长加领羽林卫大臣巴克什。
叶昭今早收到广州两宫太后的电报,两宫太后在电文里说,接湖南地方官员奏报,平远军第五镇官兵常有偷偷去辫者,所犯不在少数,着总理王大臣彻查此事。
两宫还特意嘱咐叶昭,兹事体大,需严查严办,不可姑息。
第五镇,皆是红娘广西旧部,在广西谋反之时大多已割了辫子,而现在换了新军装,后面梳条辫子,确实不方便,倒也不是故意妄为。
叶昭也知道,清代历史上最早割辫子就是从新军开始,同样是因为戴着军帽有辫子太不方便。
实则此事同李蹇臣、毛昶熙,甚至苏纳,都没什么关系,但叶昭却召了他们来,三人都不知道何意,其实此事要说简单也简单,发文给第五镇苏爵爷,令苏爵爷彻查就是,至于割辫之人该如何处置,是严办还是宽恕,自是王爷一言而决。
四人传阅了电文,都暗自观察叶昭脸色,却实在看不出王爷喜怒。
“你们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叶昭轻轻拍了拍桌上的电文,对巴克什道:“巴克什,你先说。”
依巴克什的意思,这帮胆大妄为之徒自然砍头一了百了,可第五镇乃是苏爵爷所统,又几乎都是苏爵爷旧部,这话可就不好说了,近前一步,躬身,琢磨着慢慢道:“依奴才愚见,或许道听途说而已,着苏爵爷查明就是。”
叶昭微微点头,又看向其余三人,苏纳见王爷目光在自己脸上扫了一圈,心里一突,急忙出列,躬身道:“奴才觉得此事大有蹊跷,湖南官员,为何不经政务院、不经总理王大臣、摄政王,而直接上书两宫,以奴才看,多半就是陷害苏爵爷,此风断不可长,该当将其拿下办僭越之罪。”
李蹇臣默不作声。
毛昶熙微微蹙眉,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