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练勇不知所措,却被几枝步枪对着,忙不迭都扔下了手里的刀棍。
“大人,大人不可啊!”黄乡长回过神,急忙连连拱手。
叶昭哼了一声:“送县按察分司,猥亵调戏良家妇女论罪,民团成员,罪加一等。”
“是,是。”黄乡长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叶昭又哼了一声:“刘登焕办的好差事!”黄乡长听到,就是一呆,刘登焕乃是福建巡抚,这位专员大人说是省城下来的,难道还大过巡抚了?话里竟然隐隐有申饬的意思。
现今除了闽、赣、湘等靠近发匪清军前线之地需要乡绅组织民团自卫,保护铁路电报线路等等,其余各处民团大多被取缔,整编为巡防营,余者解散归农,但各乡公所有十几名额制,维持地方治安,协助乡里公务等等,有饷银,但非吏员正式编制,有那么点联防员的意思。
叶昭又看向了正发呆的高长子和小翠儿,道:“你们这就回村吧,想过安稳日子,这念想好啊,咱粤闽一地,不敢说百姓能多么富足,但至少,能过上安稳日子。”
高长子和小翠儿都发怔,看着关胖子等民勇,又哪里敢走?虽说这年轻贵人看起来是大官儿,可毕竟关胖子他们在这片地儿才说了算。
关胖子也忍不住了,躬身道:“大人,没这个规矩,哪能抓到长毛就这么放了?大人三思!”
黄乡长对其连使眼色,他只当不见。
叶昭微微一笑,道:“不但是发匪,就算天地会众与伪王麾下各路旗兵、绿营、民兵都是如此,如放下刀枪回本土从良者,一概既往不咎!当然,有那罪大恶极有苦主告发者,自当别论。”
关胖子更不服气了,一梗脖子道:“大人,卑职不服,您就砍了卑职的脑袋卑职也不服!不知大人在省城哪个衙门当差!就算巡抚大人,他也不能这么狮子大张嘴大赦天下!”
“大胆!”十三清喝一声,就要上前收拾关胖子,叶昭笑着摆摆手止住她,对关胖子道:“我是景祥,在你眼里可有大赦天下的权力?”
“景祥?是谁?”关胖子念叨着,一时没反应过来,而黄乡长早就屈膝跪倒,颤声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关胖子也猛地回过味来了,腿一软,可也不用跪,就瘫那儿了,磕头如捣蒜,结结巴巴道:“王,王爷,卑职,小的……”舌头打结,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后脖颈子冒冷风,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现今才知道什么叫怕了,完了完了,当面顶撞他老人家,自己掉脑袋不要紧,就怕老娘老爹七大姑八大姨也被一股脑砍了头,这,这自己不倒霉催的吗?犯哪门子邪劲顶撞上官,这可好,一下就犯到他老人家手里了,可要说死倒也不怕,可不是死在战场上,上不了忠烈碑不说,反而是触怒了他老人家而死,自己这子子孙孙都抬不起头了,死得太不光棍了。
心里更是骂自己瞎了眼,可不是,看这作派,皇气昭昭的,让人站在他老人家面前心就有些慌,可不就是王爷?偏生自己越心慌,就越混账,杂七杂八的都不知道闯了什么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