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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中,叶昭正笑吟吟品茶。

黑檀木的案子,案子两侧是椅背上雕了花纹图样的宽椅,算是主座,可叶昭坐着,感觉硬邦邦的多少有些不舒服。

桌案另一侧,官文一脸愁容,可不是,祸起萧墙,这大将军王招呼都没打就拉着兵进了湖南,现在要自己写折子说什么乃是自己邀平远军助阵,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官文自不知道,叶昭乃是典型的先上车后补票。

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平远军不但进了湖南南境,更极短的时间整编出了什么平远湘南巡防营五营,衡州以南,官员撤办了无数,这可怎么话儿说的?

“王爷,制台大人,草民粗茶冷羹,还请王爷和制台大人恕罪。”坐在下首的是刚刚进来的石老爷,五十多岁年纪,绸袍锦衫,一股子的儒雅。

叶昭笑道:“孝廉不必客气,地地道道的辣子,我可是好久没尝到了。”

现在内陆想扩充势力,最紧要的莫过于乡绅地主的支持了,这些地主乡绅,在农村远不是后世所描绘的土豪恶霸,许多却是乐善好施,德高望重,最起码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极为爱惜名声,如若不准备将其一概打倒,得到他们的支持则是必须的。

叶昭同样做的是又打又拉,砍了与湘军最为密切的几颗脑袋,震慑湘境豪绅,转而又加以安抚。

第一个倒戈的便是武老三口口声声骂成老狐狸的桂阳王老爷,那叫一个见风使舵,领着民团第一个去抄了武家。

而衡州这位石孝廉,乃是湘境南部数一数二的望族家长,同曾家素有嫌隙,叶昭整编巡防营多有他的助力,不然又怎会这般顺当?其中湘南巡防第三营几乎就是石家等十三家乡绅组建的民团子弟,挑选精锐,改了个番号,就开始吃军饷。

“王爷、制台大人,您二位聊,草民告退。”石孝廉起身告辞,知道自己在,很多话人家不方便讲。

叶昭却是笑道:“不忙,石先生(石孝廉忙道不敢),巡防营甫建,过几日本王准备将其与粤、赣巡防营混编,老兵带新兵,方能极快提升其战力,而打破地域乡情之见,更是练军之不二法门,石先生以为怎样?”

石孝廉一怔,知道大将军王定然不会允许这种整营军兵抱团的情况出现,却不想不但雷厉风行的马上着手解决,更直言不讳。

“军事一途,草民怎敢妄言。”石孝廉一脸坦然,要说帮这位大将军王也是无奈之举,大将军王亲自登门,给了天大的情面,作人就要识抬举,不然怕石家就大祸临头。至于别的事,自己可不能乱掺乎,置身事外再好不过,若真的天下大变,这些乡亲子弟,做逃兵也好,跟着大将军王谋富贵也好,都跟自己没关系,路,都是自己选择的。

叶昭微微点头,又笑道:“韶州到衡州的铁路正在勘测路线,石先生若有意融资,本王倒可以为先生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