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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摆手道:“以后别这么些讲究。”可也知道,这由不得他,锦二奶奶和蓉儿一起送他出了门,这才说笑回房。

……

花厅内,睿亲王和德斌都在,见到叶昭进厅,睿亲王叹气道:“惭愧惭愧,犬子胡闹,本王蒙羞啊!”

叶昭笑道:“算不了甚么,一点误会而已。”内务局送来的报告将整个事讲述了一遍,而巡捕局后送来的文函则详细多了,那是德斌召见了相关人等汇集的材料,因为德长一口咬定所有事都是叶昭陷害他,是以从德长出门开始遇到的公车“司机”,也就是赶马的马夫开始,一直到人力车夫、烤肉店伙计全给找来了,由他们诉说事情经过,按手印画押。

睿亲王也看到了这份文函,是德斌拿给他看的,睿亲王一则吃惊,吃惊这广州巡捕局的办事效率,还没见过哪个衙门口这么麻利的;二则震怒,这个德长,简直不知所谓,怎么景祥就陷害你了,景祥有这么无聊么?人家有多少大事要办?会跟你玩着小花样戏弄你?三则从这份文函,睿亲王更吃惊的发现,这个广州城,变化简直太大了,店铺、运输工具直到风气,都令人陌生的好像不是大清国的地头。

以往在京城,时常听人言道景祥在广州行事乖戾,搞得广东一地乱七八糟不成体统,可当时觉得,景祥再怎么折腾又能怎样?还不就是办几个工厂,鼓励商人行商,学洋夷那一套?京城现在还搞洋务自强呢,皇上对办洋务也是极为支持,有景祥在广东冒头,倒是令皇上少了许多阻力,口水都喷在景祥身上了。

来到广州城,虽然有景祥陪着游览了一番,可也没觉得怎样,但通过德长这遇到的一个个人,一件件事,令睿亲王讶然,广州的变化可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总是令人有些畏惧。

不过他的心思很快就放在了德长身上,从巡捕局接回来,德长就好像变得神叨叨的,张嘴闭嘴景祥害他景祥害他。

开始睿亲王也摸不清怎么回事,可看到德斌送来的详细调查结果文函,睿亲王当场就给了德长一耳光,什么景祥害他?纯属咎由自取,叫他去游历一番,惹是生非搅出这许多事,可不自讨苦吃么?

而事情总要了结,睿亲王行事滴水不漏,上门看似致歉,又何尝没有问罪的意思?

可叶昭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聊没两句,就对德斌道:“有巡捕不识上官,可一体按巡捕律治罪。”

“阿,阿哥您放心,老七,老七知道。”德斌正姿态端庄的喝茶水,听叶昭同他讲话,就忙放下茶杯。

难得见儿子这么像个官,睿亲王心里轻轻叹口气,想想这些年,自己对他的关爱实在不够。

瞟了眼景祥,心说果然厉害,上来就堵了我话头。

其实来见叶昭前,睿亲王就沉着脸叫德斌将所有拘捕殴打过德长的巡捕治罪,谁知道德斌竟然第一次鼓起勇气同阿玛说不,虽然结巴的厉害,但还是令睿亲王听明白了,他是要按照巡捕律办事,按照大清律问罪。

睿亲王诧异之余,倒是微微点头,孺子可教。现今老七毕竟是在大将军王手下当差,总不能自己这个阿玛说甚么他就听甚么,那这差事还不早晚被人拿下?说起来,这认真的脾气,倒是个做官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