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官忙起身见礼:“大人,唤在下这般急,可是案子有眉目了?”这周大人亲自来见自己,可见对自己的案子多么重视,想是自己的英国人朋友起了作用,令周大人知道,自己对于广州之商业是多么重要。
却不知周京山已经气得三魂出窍二佛升天,本来听了公爷和夫人言语,正自懊恼,突然又有个英国人来拜会,不阴不阳帮时开富说话,更语含威胁,简直莫名其妙,可气至极!
“大人?大人?”时大官见周大人有些神思不属,心说莫非被我家世吓到了?忙笑着喊他。
周京山回神就一皱眉,挥手道:“来人,给我拿下!重打四十,送按察司!”
两旁属员立时就涌上来,屋里狭窄,将其拽到过道中,按倒在地,有人吵吵着去拿板子,飞也似跑了。
概因监察局并无对人犯用刑的规矩,是以这木板子怕都放得落了尘,倒是时大官为其开荤。
“大人,你疯啦?你疯了么?”时大官被按在冰凉地砖上,惊讶的大喊。
周京山这个气啊:“掌嘴!”
“啪啪啪”,时大官就被人左右开弓打了好几个嘴巴,本来红肿还未消退的脸碰一碰都疼,现在就更被蝎子蛰了一般钻心的痛,哇哇怪叫,更喊道:“你们别听他的,他得了失心疯,你们看不出吗?”确实,怎么会无端端叫人打自己?除非疯了。
两旁属员听得大怒,立时又有人伸手欲打,周京山却一摆手,说道:“慢。”凝视时大官道:“何以你会以为本官疯了?”
时大官瞪着斗鸡眼道:“那柏贵糊涂,不识外面天高地厚,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时开富是甚么人?我时家又是甚么人?卡朋特你今日见过了,他的身份你岂不知?”
周京山差点气得吐血,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怎么会为这么个货色去公爷府讨公道?气极反笑:“好啊,我们都不识天高地厚,我倒要看看你时家能在广州多威风!来人!重打一百!送按察司关押!若无时家长辈具保,永不开释!”
“你,你敢!我是大英新嘉坡公民,你敢打我?若我父亲到了,管教你们一个个丢官!啊……!”时大官最后一声惨叫,却是板子砸了下来。
“只要在这中华之土作奸犯科,就算你大英女王,我也打得!给我打!”周京山一挥手,板子雨点般落下,时大官惨叫连连,周京山则拂袖而去。
四五十板后,时大官再熬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只是心里怎么也不明白,这一身正气满脸和善的老头怎么就疯了?
他自不知道,气坏了老实人,有时候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