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儿!”脚步声响,富良进了屋就笑起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说着走过来亲热的挽着叶昭的手请叶昭落座。

叶昭轻轻叹口气,没说什么,只是从袖子里摸出一道折子递给富良。

富良全没在意,在桌案旁坐下,笑呵呵要人上“武夷山的红袍”,随手翻开纸帖来看,以为又是叶昭练新军的章程呢。

谁知道一眼看过去,富良脸上的笑容就一凝,再看下去,脸色就越来越难看。

“这,这分明是栽赃!鄂敏他老糊涂了!市井流言也信?”富良啪一声将折子摔在了案桌上。

叶昭叹息道:“我想将军也不知此事,可那宅子确是将军私宅,夷妇从私宅而出,轿子断裂,夷妇滚落街头,所见者甚众,就算不关将军的事,可也人言可畏啊!”

富良脸上阵红阵白,心里这个恨啊,隆多这奴才,出了这等纰漏都不与我说,想是怕自己责骂,可现下倒好,满城风雨。

叶昭又道:“下官虽然一力为将军辩护,侍御大人勉强压了折子,可将军在广州,委实要处处留心,与洋夷打交道,就更要小心为上。”

富良气闷无比,却也只能强笑道:“谢都统大人。”景哥儿却叫不出口了。

叶昭就起身,道:“下官告辞了,将军日后若有差遣,只管吩咐。”

富良强笑点头。

一路将叶昭送出了将军府,富良脸色渐渐冷了下来,转身回府,这事儿实在蹊跷,却是要松玉去帮自己查一查。他又哪知道?松玉此际实在自顾不暇,刚刚听说了御史大人上折子弹颏他的事儿,却正急匆匆奔向将军府,想请将军大人为他作主呢。

……

都统公馆内宅,优美的琴声流淌,令人如痴如醉。

方形钢琴,远比后世钢琴轻巧,要知道后世钢琴可是高达两万多个零件。饶是如此,想来从印度漂洋过海运到香港,也颇费了一番心思。

叶昭坐在钢琴前,昨日研究了一天,总算摸出了窍门,知道怎么操纵旋钮和膝板,一曲欢快的《蓝色多瑙河》从他灵动的指尖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