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二人,那真是三山五岳踩脚下、五湖四海如通途的人物,能令他俩坐在书房密议的,自然是极为棘手的麻烦事,也正是叶昭这个二世祖大刺刺的杀到天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轮着铁棒子给了石家当头一下。
“银子照给!”石青庐微闭着眼,一字一字的缓缓道。
“这……”德翁可有些心疼,被扣了三十来人,六千两银子,委实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服了软,草图都规划好的新宅子也就泡了汤。
“忍小恶,成大美。郑亲王阿哥,给他点甜头又怎样?”石青庐目光闪动,微露阴森之意。
德翁叹口气,缓缓点头:“也罢,就听你的,明渊啊,你确定来的人是郑亲王的阿哥,不是说宗室子弟不许出京么?”
“总有害群之马。”石青庐冷笑一声,轻轻端起了茶杯,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德翁微微蹙眉,说道:“那,能不能想个辙请总督大人上折子办他?皇上是明白人,能由他胡来?”
石青庐缓缓摇头,微笑道:“我自有治他的计较!定叫他不明不白失了圣眷,又何须令总督大人为难?”
德翁心下大慰,自然知道青庐十言九中,北京城来的这个二愣子以后怕是有的苦头吃了。
……
赵家东厢偏厅,叶昭慢慢品着茶水翻看手里的信笺,瑞四则侍立一旁,在一张张数着石家送来的银票。
赵二哥完全充当了下人的角色,刚刚去院里给各位爷倒了热茶,又赶忙来到偏厅伺候叶昭。
叶昭看着手里的信,只是冷笑,来天津之前,他自然盘好了石家的底儿,对于给自己写了这封信的石青庐之了解,至少比石青庐对他的了解要深许多。
就算是二世祖,也不能轻易得罪人不是?
石青庐这封信,开篇称“世子”,而后长篇诚恳的道歉,又说什么“本待负荆请罪,奈何世子身在京师,身份尊贵,学熙不敢造次”云云,后面石青庐又隐晦的劝“世子”修身养性,话语极为动听,若不是真的混账,倒能看得出他苦口婆心实则却是为“世子”着想。
可惜叶昭虽不是混账,却委实比青庐先生想象的高明百倍,看着这封信叶昭只是冷笑,情真意切言之凿凿,你还真能骗鬼啊?就不信了,讹诈你家这许多银子,你能处之泰然?若真的想巴结我,那又为何仅仅送来六千两银子?你盛名久负,但却不知道吧,想巴结我这个二世祖的有多少人?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却从来没一个巴结人只动嘴皮子的,这巴结人是真是假,你老兄怕是远不如我明白呢。
将信丢在一旁,叶昭看了眼正呵呵对自己傻笑的赵二哥,就转头对瑞四道:“四儿啊,数一千两银子给赵二哥,剩下的你和大伙分了吧,辛苦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