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与陕西四路的作战计划并没有传达到中级军官,斥候这一层次尚不清楚陕西的整体战略,但高级军官清楚,秦风路第七将(宋军秦风路总预备队正将)廉福惊问:“莫非太师那里有了动静?”
刘仲武呆若木鸡的思考了片刻,慢慢的回答:“也或许是西夏人的诱兵之策……来人,明日把行军距离加多一倍,斥候搜索范围也加大一倍。”
这几天,秦风路每天前进五里,每隔五里便停顿一天,直到把自己的临时营寨修的固若金汤,才懒洋洋的离开原先的营寨向前推进,现在刘仲武下令将每天的进军距离增加多一倍,意味着每天行军十里,按这个速度,等他推进到兴庆府下,大约需要一年零七个月。
陕西四路中,环庆的行动最为大胆,虽然自赵兴在环庆任职后,夏军增大了面对环庆的兵力,使得环庆宋军推进的极为艰难,但这一天,当他们几乎是与刘仲武同一时间察觉了夏军动态时,对赵兴近乎盲目的信任,使他们毫不犹豫发动全军突击,将阵线直接推进到荫井——当日,环庆攻破清远军,稍事休整,继续向静塞军司进逼。
与此同时,泾源路经略比刘仲武胆子还小,他发现夏军的异状后,不仅没有加快行程,反而缩了回去,此外,鄜延路也在迟疑未定——结果,环庆军的突击,立刻使自己成了鲜明的突出部。
第三日,鄜延路经略种师中接到快马传递来的环庆消息,大惊失色,他扑到地图前,一边研究诸军态势,一边跺脚:“泾源路胆小如鼠,秦风路犹疑未定,除了环庆,大家都在静坐,反而使环庆成为突出部——坏事了,坏事了。”
折可适从种师中肩后观看着各军的形态,叹了口气说:“晚了,夏军要现在动手,环庆路已经灭亡了——我们已经、来不及、提醒他们了。”
稍停,折可适又说:“估计时间,太尉该越过顺化渡了吧,或许太尉的行动已经惊动了整个西夏,我们应该把军队粘上去,令祥佑军司脱身不得。”
种师中继续跺脚:“已经查明,西夏四大军司抽调了精兵集结在耀德城,正对着环庆方面……你说的没错,耀德城现在距离环庆军也就是一天的路途,没准现在他们已经包围了环庆军。”
折可适拍着地图催促:“大胆点,我们应该再大胆点——我们明明知道太尉在孤军深入,我们就应该死死的靠上去,令祥佑军司脱身不得。”
种师中叹息:“估计时间,太师该动手了,但路途遥遥,我们又怎么知道太师的进展……夏军全是骑兵,我们若悍然突击,夏军的骑兵完全可以在打击我们完后,再回军袭击太师。”
折可适也对眼前的局势一脸迷惑:“太师跟我们约定十天抵达顺化渡,现在十五天了,估计时间他应该动手了。”
“还不够,远远还不够”,种师中频频摇头:“估计时间,太师应该动手了,但西夏的消息要送到前线,还要至少两天。若两天后夏军突然后撤,我绝对会靠上去,但现在——两天的时间,足够让夏军吃了我们的冒进军队,再安然撤出战场。”
种师中还在犯愁,一名士兵脸色慌乱的窜了进来,不顾礼仪的乱喊:“种经略,祥佑军司来人了,来使居然说……说他打算向我们投降?”
种师中与折可适相互看了一眼,面露惊喜,种师中连忙说:“快请快请!”
按惯例,对敌国使节是不能用请字的,但种师中太激动了,情不自禁的用上官场礼节性寒暄的话。报讯的宋军士兵没有察觉错误,他已经顾不得了,一翻身又窜出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