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张琮翻白眼了,他心说:“得了吧你,你家祖上往上数十代都是胡人,怎么突然成了汉人?”
指挥舱内,赵兴神色郁郁的看着航线图,闾丘观推门进来,赵兴抬头询问:“水位情况怎么样?刚才实地勘测,发现实际水位似乎跟图上标的不一样?”
闾丘观惊讶的瞪大眼睛:“怎么会呢?每一次勘测结果我都亲自核实过,而且这片地方我还来过?”
赵兴沉思了片刻,吩咐:“叫张琮与唐兀峰过来。”
唐兀峰一进门,抢先说:“大人,下官原先是汉人,是汉人啦,唐时我族姓杨,后来失陷在凉州,与故国断了音信,不得不改为胡姓,我请求大人不要再称呼我为唐兀峰,我叫杨峰,濮阳人士。”
赵兴点点头:“难得你还知道濮阳……夏国去年境况如何?收成好吗?”
张琮紧跟着回答:“不好,这几年夏国国运逐渐衰落,原先草原肥美,牧草茂密,但现在冬天不是雪灾,就是夏天旱灾,草原大面积干枯,变成寸草不生的盐碱地,旱灾频频——去年就是大旱,前年也是大旱,而且冬季还爆发了雪灾。”
赵兴摆摆手:“草原大面积沙化不是国运走上下坡路,而且过度放牧造成的……算了,这道理你不懂。”
赵兴转向了闾丘观,询问:“去年你派人勘测了吗?”
闾丘观摇摇头:“前年我们进行了全线勘测,后来确定顺化堡水浅后,去年因为西夏国主四处寻找我们的踪迹,为了避免惊动他们,去年我们没有继续派人。”
赵兴叹了口气:“一招之差,全盘被动——你听见了没,这里连续两年大旱。”
闾丘观试探的说:“现在是春季,正是水势最旺的时候,也许我们能顺利度过,也未可知。”
赵兴回答:“冲锋舟没有问题,也许运兵船也没有问题,但我的坐舟肯定过不去,装运大炮火药的物资船吃水较深,恐怕也过不去。”
闾丘观懊恼的一击脑门,张琮、杨峰听的满头雾水,发觉船舱中沉默了,张琮试探的说:“顺化堡江面极其宽阔,也因此,那里水势缓慢,适合摆渡。当地人常用羊皮筏渡江,那里是商户往来的要道,人口众多,大人要是担心船过不去,不如从当地征调人手……”
赵兴摇头:“来不及了,我们必须尽快通过顺化堡,可现在的方法,要么工程量太大,耗费时间,也需要大量的人手,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人力。”
军官们进舱报告:“太尉,前方即将抵达河套口。”
河套口这里,黄河分开的枝杈重新河流了,赵兴沉思片刻,慢慢的说:“只有沿途寻几段山梁,连续炸开高耸的河岸,让泥土堵塞河道,以此来抬高顺化堡的水位。不过黄河水势滔滔,用这种方法很可能导致黄河改道,甚至下游的堤坝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