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范直接建议:“每户一贯五,这价格合适。如今物价腾贵,一贯五能干什么?”
万俟咏点头:“粮价也上来了,自我们去年开始收购粮食,粮价已经慢慢回升,只是苦了辽国百姓,许多契丹人觉得农夫种地一年,还不如将他们卖了合算,许多人干脆一绳子捆了,都送到天津城卖给宋商,想必现在辽国境内哀鸿遍野。”
在今年的经济侵略政策下,大宋向辽国全面开放了粮禁,大量廉价的粮食被磨成面粉,成袋成袋的装运贩售到辽国,引起辽国粮价大跌。辽国的契丹贵族也不是经济白痴,他们一算账,发现现在羊毛以及牲畜价格涨的很厉害,种粮食不如养羊养牲畜,于是大量的农夫被他们打包出售,只留下懂得畜牧的牧奴。
在这种风潮下,听说辽国许多城市街道上已经种上了草,而辽国的经济也逐渐转向到以畜牧为主,靠出售畜产品换取生活资源,而这种转变正是赵兴所期望看到的。
谈起辽国,赵兴马上问帅范:“辽国情况如何?”
帅范摇头:“渤海国始终没有突破辽阳府,现在他们的势力被局限在临海一侧。我看已经这样了,估计两三年内也没有大发展。黄龙府方面,完颜部屡次攻击也不得手,据说今秋那场战斗,辽国损失了十万骑兵,完颜人的损失也不小——辽国边境的县城已经装上了火炮,完颜人则用石炮对轰,那场战争已经完全演变成了火药之间的较量,现在,就看谁能坚持下来了。”
赵兴思索着回答:“辽国是个大国,它的疆域面积远远大于大宋,契丹建国已经快一千年了,他们的势力不是一时半时能削弱的,你看我们下一步在哪里煽煽风?”
万俟咏不悦的回答:“得了吧,你们两个唯恐天下不乱,我们不是说好多用几年修生养息吗?”
帅范不顾万俟咏的反对,坚持说:“西夏,环庆执行的捋掠政策,已经使嘉宁军师,进率军师瘫痪了,他们在边境一带制造了二百里的无人区,辽国无暇南顾,现在正是收拾西夏的好时机。”
赵兴摇头:“可惜,朝廷不会让我们插手西夏。”
帅范怂恿:“太师若是肯放弃南洋事务局,朝廷不惧送太师一个陕西。”
万俟咏不满的提醒:“我们现在开始整顿官风,此举非两三年的功夫不可,若太师现在去了西夏,继任者把南洋事务局给祸害了,那我们就叫苦不迭了。”
赵兴想了片刻,点头说:“与西夏与辽国人的战争非得我去主持,我现在虽然在竭力训练火枪兵,但火枪兵不是万能的,刘仲武、高永年淮东之败告诉我们,遇上一个白痴将领,火枪兵打不过竹杠,面对西夏,那可是一场补给艰难的战斗,朝廷五路攻夏,永乐寨好水川屡次大败,别人去了肯定不行。此战必须你我去主持。
但现在,我们确实离不开南洋事务局,必须让南洋衙门养成一股遵守规则的风气,才能保证这个衙门不变质……对了,我们手头还没有合适的继任者。”
其实,赵兴心底真正想说的是:他不敢离开杭州,离开了海洋,被困在内地,赵兴什么也不是,他的补给与弹药全要仰仗别人供给,只要卡断他的交通线,谁都可以制造出一场必败的战争,赵兴明白,满朝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期待他的失败,一些人是期望他的失败给别人腾出位置,另一些人则纯粹想看他的笑话。
赵兴还不知道,宫城里还有一位时刻想让他付出代价的艺术皇帝在惦记着他。
帅范望着西方,也悠然神往的说:“真想回到陕西,真想回到重见那些纯朴的百姓……不知道那里如今种树种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