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说的“二王”指的是王羲之夫子。
潜立于屏风后的送徽宗听到如此不知廉耻的自夸,不觉步出屏风,凑近观看。马上击案赞叹:“果然一绝。”
米芾不客气,冲着这名书画皇帝翘起了下巴,得意洋洋的回答:“那是自然!”
皇帝稍稍沉吟,若有所思的问:“听说元章曾受过赵离人的指点,创做黄金分割法,后来又为躲避赵离人远赴海外,稍后回国又直接住进赵离人家,可谓与赵离人关系密切。我听说赵离人字写得不好,从未动过画笔,但他怎么知道书画之中的道理呢?”
米芾摇摇头:“臣也不知,或许有人生而知之也不一定。”
宋徽宗再问:“依元章看,赵离人是真的字画不好,还是故意把字画写丑?”
米芾翻了个白眼:“官家,人都喜好炫耀,赵离人若是书画比的上我,他怎么不在我面前炫耀呢?”
宋徽宗叹了口气:“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他说的黄金分割率,李公麟曾留下当时的记录,我手下一个青年名叫‘张择端’,画艺也不错,他见了李公麟的记述,大为惊叹。朕也越琢磨越发现其中奥秘。
果然,按照黄金格律画出来的画,做出来的布局,果然赏心悦目。像这样的绘画妙律,不是大量的经验怎么能够总结出来?所以朕一直在思索,赵离人还有多少朕不知道的秘密?”
第三百八十四章 火器
米芾愣了半天,慢慢的说:“或许有人生而知之,也未可知。然……”
米芾停了一会儿,脸上现出回忆的神情,道君皇帝也不催他,过了许久,米芾一边思索一边回答:“臣从日本回来的时候,臣在茉莉园住了一段时间,见识过茉莉园的风景,也见识过赵离人日常生活起居,在臣想来,或许赵离人用在揣摩他人心思上的时间比臣多。”
看着道君皇帝疑惑的表情,米芾稍稍停顿一下,马上解释:“在臣看来,赵离人是位极其寂寞的人,若干年来,臣不曾听说赵离人曾经参加过什么官场宴游……,这也不对,臣记得他参加过西园雅会,参加过章水论辩,参加过广南无数冬至日的演讲,表面看起来,赵离人似乎很喜欢宴游饮乐,因为自他中举以来,似乎大宋凡知名的官场宴会,都有他存在。
但臣以为,这不是赵离人的全部,仔细想来,除了这些知名雅会以外,臣未曾听说他参加过其他官场酬酢。那么,赵离人其他时间在做什么?
说起来,我有点佩服赵离人,臣住在茉莉园期间,茉莉园四时征歌不断,似乎从天一亮就开始奏响乐器,一直到夜深时分,则掌灯再战。然而,茉莉园虽然喧嚣,臣未曾在那些官场酬酢中见到过赵离人的身影。当时臣就在想,当别人饮酒作乐的时候,赵离人在做什么?
某一日,臣饮酒过剩,正打算去园中歇息,却发现园子里,那条诗歌大道上亮着灯火,臣醉醉咧咧赶到诗歌大道,发现赵离人独自在大道上徘徊,身边唯有几个掌灯的侍女,他手里拿着一本书,踱步在诗歌大道上,心思既不在书上,也不在脚下的碑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