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的两艘炮舰稍稍驶远,第二列的两艘炮舰进入射击位置,他们也同时向两侧转舵,船尾对着船尾,一边向t型战线的顶端驶去,一边用自己的火炮在海峡口制造新的“水树”——如果此时从空中俯瞰下去,进入战斗位置的舰队在洋面上呈现的就是英文字母“t”字。对于这个t型阵线,陈不群跟着他老师鹦鹉学舌,而其他宋军则喜欢称之为“丁字阵线”。
不一会儿,轮到赵兴的坐舟进入炮击位置,随着军舰驶进海峡口,赵兴与船上观察的军官深深吸了口气,此时,海面上飘浮的印度独木舟怕没有上万艘,整个海峡的水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舢板,甚至还有芦苇船。
许多船只很小,上面只能做三五个人,可就这样三五个人,拎着几把菜刀,也敢冲出来打劫宋商,这世道,好没天理。
此刻,那两艘仍在熬战的宋船,其惨象也映入眼帘,海面上飘浮着无数的碎木板,大概是宋军火炮摧毁的独木舟,但两艘战舰身上也钉满了无数冒着浓烟与烈火的纵火船,那些纵火船身子细长,船身最宽处,也就能并排坐下两个人,形似现代比赛用的划桨船。
大多数纵火船都显得很新,州身左右木岔子白擦擦的,处理手法也很粗糙,仿佛两三天前才重新下水。在那些尖细的像一枚针一样的独木舟船头,包裹着更尖细的冲头,那冲头可是上好的乌兹钢制作,如今这些冲头深深的扎在宋船身上,像腐生人体的蚂蟥一样密密麻麻,所有的纵火船上都冒着滚滚的浓烟,有的燃烧已经进入尾声,只剩下半截船身还在,另外半截则半沉于水中,载沉载浮。
两只燃烧的宋船身上,甲板已被浓烟笼罩,两侧的炮舱口冒出火焰,时不时的还有两三声爆炸传来,船身边,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印度人还在争先恐后冒着浓烟大火向船上攀爬,那两艘宋船上,枪声爆炸声仍在继续,战斗远没有停止。
海面上炮击,由于没有参照物,加上海浪浮尘,所以射击命中率很糟糕。幸好赵兴向来不要求士兵射击百发百中,他讲究的是火力屏蔽与遮断,只要火力密集,在某一区域达到覆盖效果,哪怕因此消耗巨大,也能达到预期效果。
这种战术在海上进行的很成功,这时代,连海上三大强国威尼斯等国尚未形成火力遮断的先进战术理念,印度人更不行了。宋军大炮形成巨浪,掀翻了无数的独木小舟,大炮驱散了不少峡口深处印度船,但因为投鼠忌器,反而两艘燃烧的宋船身边很少有炮弹落下。
那两艘燃烧的宋船上,主桅杆已经断折,只有副桅犹存。为了完成堵住海峡口的使命,两艘宋船已经降下了帆,桅杆上光秃秃的。赵兴充满敬意的望着犹在死战不退的宋船,一名军官提醒:“大人,副桅上有人在攀爬。”
那么军官说的是两艘仍在战斗中的宋船,陈不群把望远镜转向了其中一只宋船,赵兴则继续指挥着其余的军舰进入炮击位置。
观察了一会儿,陈不群汇报:“副桅上那人打出我们的信号,他在挥舞信号旗——向我炮击!他要求我们向他开炮。”
赵兴的旗舰已经驶离炮击位置,最后一门火炮刚刚放完了炮弹,舱内的炮手正在刷洗炮膛,填装新的火药,听了陈不群的汇报,赵兴默默摘下头盔,向两艘燃烧的宋舰默哀,而后下令:“按他说的办,命令各舰向那两艘宋船开炮,帮他们驱散登船的印度人。”
稍停,赵兴又下令:“命令战线推进,命令丙级炮舰进入海峡口。”
所谓战线推进,就是开火位置逐次前推。
陈不群小心提醒:“老师,海峡口狭窄,我们的t型阵展不开。”
赵兴继续下令:“让丙级战舰过去碾压,用自己的身体给我扫平一块空地,调第九分舰队,第十分舰队参与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