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大炮发射完毕后,像是一头沉睡的火龙从睡梦中惊醒,整个炮兵阵地发出接连不断的咆哮,眨眼间,赵兴标定的火力覆盖区域成了火海地狱。
遗憾的是,那片区域只有一名辽国使者,他没有在这场风暴中幸存下去,等这一轮炮火平息,火力覆盖区域内空荡荡的,除了深浅不一的大坑,连个人影子也没有。
这是示威,也是极度嚣张的挑衅。赵兴用事实告诉辽人,胆敢踏过那片区域,我不惮把他送入地狱。
“准确率是多少?测算没有?”赵兴不慌不忙的问。
正在观察弹着点的一名参谋兴奋地回答:“打中了,我们第一门炮就落在他身边,跳起的实心弹将那人打成两截……接着,那匹马也没有幸存,大人,你瞧那儿,坑边那团红色的乱肉,就是那人与马仅剩下的东西。哈哈,他身上其他东西,估计都在坑里,我们这个位置见不到。”
赵兴夸奖一声:“不错,有长进,打了二十多天了,炮手每人都开了几百炮,总该有点准头了——就要这准头!书记官,记下发射药的分量,弹丸的重量,顺便给我整理一份操作典范,今后颁布全军,照此执行。”
对面又冒出一名骑兵,他声嘶力竭的冲着这个方向叫嚷:“赵大人,别打了,我们真的是使者……该怎样你才相信我们是真使者。”
高坡上,静寂中,赵兴笑嘻嘻的冲那名胆大包天的辽兵回喊:“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是韩将军吧?告诉他:我是大宋的官员,辽国皇帝的命令对我无效。”
那名辽兵得到这个答复,立刻拨转马头,逃命似的向回跑。他身后,赵兴笑嘻嘻,转身与几名参谋继续讨论火炮阵地的调整。
一名参谋感慨的说:“还是这样好——又有实战气氛,又能立刻检验效果……简直是花钱也买不得到的机会,辽兵陪我们操练了这么久,真委屈他们了。”
赵兴斜着眼睛瞪了那参谋一眼,不满的问:“怎么,你在辽国有情人吗?为什么你替辽人担心呐?”
那名参谋尴尬的一笑,马上转移话题:“大人,朱雀军不能全交给范纯粹,我们需要这些经过实战的士官,帮我们培养下一批士兵,大人,不能放这些人走。”
赵兴点头:“不错,朱雀军给范纯粹五百人,是因为我知道范纯粹的为人,我相信他的品格;而交给官家五百人,是因为官家也不会亏待他们,至于剩下的人手,我压根没打算交出去——谁要都不给。”
赵兴说这番话的时候,想到了明代的灭亡。
明代末期,大臣孙元化倾力打造了一支全火器的部队,然而,明朝的大臣在国家灭亡前夕,一如既往的保持“重文轻武”的传统,他们对待这支全火器部队,像对待普通士兵一样苛扣军饷,排挤陷害……,最终把这伙人逼的潜逃辽东,投奔了满清人,而后,用他们被明朝训练出来的火炮技术,灭亡了明朝。
在那些只会勾心斗角,贪赃王法的“斗争学派”的党徒手里,哪怕送给他们一颗原子弹,他们也不会用这颗原子弹去轰击自己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