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煜摇摇头:“我不是诧异赵离人交友广阔,连高丽的战船也能调动,我是诧异,咱这一段河防简直形同虚设,连高丽的划桨船都能深入我大宋内河,想起来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张敦礼眼珠一转,笑着说:“登州水军已经不堪使用,但赵离人当初在密州留下了一支效用水军,曹兄若是忧虑河防,不如调登州效用军驻扎在河口。”
曹煜翻了个白眼,调密州效用水军过来,那要看防备谁,那支水军是赵兴一手建立的,防的了辽国人,能防的住赵兴吗?如此一来,这黄河内河口还不如同赵兴家的后院一样,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可是这话曹煜不能说出去,因为赵兴毕竟是大宋官员,朝廷防备一个本国官员如此不遗余力,说出去只会徒增笑话。
搁浅战船拖动后,江面也显得开阔起来,此时,北岸隐隐的枪声也越来越清晰。枪声中还夹杂着大铳的轰鸣,不久,宋军的军旗出现,朱雀军开始且战且退退向江边,尾随其后的是辽人的大队骑兵。
那两艘划桨船重新出现在江面上,划桨手全然不顾越来越清晰的枪声,他们在鼓点的指挥下,整齐划一的划着长桨靠上北岸,而后不停的从划桨船上向下搬运长条木箱。南岸的人看清了这一切,童贯沉不住气,脱口而出:“还增兵,赵离人究竟想把这件事闹多大?”
第二百八十三章 步兵与骑兵的对抗
事情究竟想闹多大——局势发展到现在,连身在局中的赵兴也无法控制。
故此,张敦礼的话无人能回答。
北岸士兵边打边退,似乎想退回登岸点。枪声响亮,硝烟弥漫;辽兵纵马奔驰、蹄声纷乱,吼叫形同野兽。登陆点内,宋军还在紧张布置,去没有出去接应。
稍停,曹煜陡然色变,醒悟:“坏事,辽国人眼里见不得白花花的银子,赵离人把贡品摊在岸上,明明白白的让辽人看到那些象牙红木珍珠宝贝……这下子,附近的辽兵想不引来,都难。”
正说着,北岸、身穿火红军服的朱雀军已清晰可见,只见一队队朱雀兵排列成散兵线,向后小跑几步,旋即转身蹲下,开始冲身后举起枪。随着军官一声喝令,他们身后,第二队奔至列阵的朱雀军身后,再度蹲下举枪。除此之外,另有部分朱雀军则依次冲骑兵放枪。射击完毕后,他们也不管设计效果,提着空枪,从原先那队朱雀军留下的间隙里穿过,超越队伍五步距离距离又止步,蹲下身填装火枪。
如此这般,一队队朱雀军像波浪一样层层涌来,后浪超过前浪五步距离,立刻停止,转身,将枪口对着身后。
号角声响彻南北两岸,北岸登陆点内的士兵不停的用号角声催促撤回来的朱雀军。看着朱雀军在退却的情况下依旧井然有序,不慌不忙,曹煜禁不住拍着大腿感慨:“强军!天下强军!在辽人追击的情况下,能做到如此不慌不忙——若我大宋军队全是这样,何至于有好水川、永乐城之败。”
不一会儿,朱雀军中军军旗到了,帅范簇拥着中军的军旗且战且退,辽军骑兵围在军旗左右奔驰,军旗下,士兵不停的用手铳冲辽兵轰击,那些辽兵往复盘旋,不时的有人被枪击坠落。
帅范这些人不光一味退却,若有敌人追的过近,总有两拨人马凶狠的捋着弯刀扑向前去,驱赶那些辽兵。那辽兵也乖巧,一见有人出阵,一队人马负责当诱饵,另两队骑兵迂回至他们的左右翼,往复攻击……这种娴熟的战斗机巧,弄的冲击的士兵不敢脱离本阵过远,只能冲辽兵徒劳无益的射光手铳里的子弹,而后,在本阵掩护下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