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小手上戴的是一串金珠手链,这串金珠手链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因为它使用了一项跨越这个时代的技术——金属管。
白色、黄色、紫金色做成的金属细管,并不是完整的光滑管壁,管子表面有无数细碎的鱼鳞状切面,这些金属管串着金珠,盘绕成旋转的三环状,随着廖小小手臂的晃动,金属管的抛面一闪一闪的,像是水面跃出的鱼,很有点波光粼粼的味道。
这些白色的金属管是白黄金,也就是黄金里夹杂了75的银,黄色的是18k金,紫金色的就是含铜黄金,这些金属管的出现还则罢了,那几粒硕大的金色蓝珠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它实在太招灾惹祸。
廖小小袖子一垂,袖角遮住了那串珍珠,她骄傲的说:“怎地了,你不是说我没嫁妆吗,这是我相公许的,这东西买你的封地,可够数?”
这次赵兴没有帮着廖小小,他沉下脸来说:“伊伊说的对,快把那串金珠摘下来,这玩意不是戴给别人看的,谁要你戴出来的?”
廖小小嘟起嘴,手在袖子里面摸索一通,再扬起手来,胳膊上已经空了,她不满的抱怨:“相公,不是给人看的,那要它有何用?这不是‘衣锦夜行’吗?”
伊伊噗嗤笑了,她轻轻的说:“衣锦夜行,上一个说这话的刘三已经被兴哥装在箱子里沉入海底,你打算也那样吗?”
廖小小收敛了笑容,她仰脸望着赵兴,撒娇说:“官人,可不舍得啊,是吧?小小知道错了,官人不舍得,是吧?”
赵兴摇摇头,站起身来说:“你们继续看,我去阿珠那里,看看阿珠和孩子。”
程阿珠虽然从小被娇养着,但山民的体质不同于娇娇女,她早已下地活动,只是赵兴不许她走出室外而已。院子里歌舞喧闹,程阿珠却在屋里一心看着孩子。孩子刚吃饱了奶,奶娘将他交还给阿珠,阿珠看着孩子沉睡的小脸,看的入神,连赵兴进来都没有察觉。
屋里还有胡姬喀丝丽,她冲赵兴做了个揖,说:“官人,老爷子刚才来过,刚刚告辞,说是看戏去了。”
胡姬说所的“老爷子”是程老七,他跟赵兴学汉语,语言里带了很多现代意味,所以她说的宋语,也只有赵兴能听懂,好在胡姬喀丝丽深受宫廷教育,在她们那块,女人向陌生男子说话都是死罪,在这种传统思维下,她遇见别人,整个就一哑巴。
赵兴拍拍喀丝丽的肩膀,嘴里说:“这几日照顾阿珠,辛苦了,等月末阿珠就无需照顾了,你还是回自己房内睡吧。”
喀丝丽眼珠一忽闪,会说话的大眼睛向赵兴递着眼色,眉来眼去的询问他话中的含义,这期间,程阿珠没有抬头,只顾用慈爱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孩子,嘴里还在轻声支语,赵兴只听见片段,例如“这眉眼”,“这睡相”……
赵兴没有打搅程阿珠的痴迷,他轻轻坐在阿珠身边,阿珠感觉到他的到来,她将脸贴上赵兴的脸,却没有移开眼神,继续对着孩子嘟囔一些无意义的话。
天宁节放假三天,第四天基本上无人操心公务,等他们赶到衙门,也是下午了,同事间相互见个面,拱一拱手就可以下班回家抱孩子。焦触在杭州玩了几天,了解了赵兴的意思后,他也就在这一天告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