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匠摸着颔下的胡子,睿智的回答:“啊,大人在京城赴考,京城就降下了罕见的大雪,怎么说?啊……”
帽子匠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的冲周围的人使眼色。佣人、卖香翁也意味深长的连连点头。
揭枢插嘴:“休得胡言,汴梁城本届应试举子两万名,周南伯兄也是刚从京师赶考回来的,怎么那场雪要落到离人头上?”
赵兴被气乐了,他看着台上草扎的龙王爷,慢悠悠的说:“其实,天要下雨,它跟个人努力无关。无论庸人使多大力气,天不下雨,还是不下。”
下边一片鼓噪声,赵兴没有转身,他望着那草龙,突然想起一事,眼睛一亮,眯着眼睛盘算起来。
五天前,我的海船在南洋遭了风暴,按船员的叙述,这应该是一场台风,而现在正是台风多发季节,每场飓风的来临都会带来大量雨水……也就是说,杭州城即将降下大暴雨。
一场台风前后也就是持续十余天左右,五日前海船在琼州海域遭遇暴风,这五天时间,按风速测算,台风也该到了。
一念至此,赵兴仰脸看看天空,天空依旧是那么闷热,但在大海中走惯船的他,已经从闷热的空气中嗅到一丝海腥味。
台下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了,赵兴突然举起右手,低吼一声:“刀来!”
身后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在祭雨的父老乡亲目瞪口呆中,赵兴慢慢的抽出刀,雪亮的刀身在阳光下仿佛一轮明月,光滑令人不可逼视。他提着刀,大步走上台子。此时的赵兴一脸平静,台上准备舞龙的壮汉看到他手里的刀,已快速闪到一边。
通道让开了。
揭枢站在赵兴后面,在后者拔刀时已觉出不妙。但赵兴本就人高马大,等他抽刀出来,更是煞气逼人,揭枢脚下动了下,终究不敢上前拦阻。
周邦式跟赵兴熟,可他早听说过某些传闻,知道赵兴这人平时挺和蔼,一旦他决定出手便“出手不容情,谁拦都不行”,所以他赶紧跳下台去,频频冲台上的赵兴拱手,嘴里坚决不发出声音。
赵兴提着刀,用刀尖指着那个草龙的龙头,破口大骂:“你这贼厮鸟,又去哪儿偷懒了?开春以来滴雨未下,倒落得我受人埋怨。今日我来祭你,已给了你好大面子。现在我警告你,休惹毛了我,我生气了,定要削去你的鳞甲,让你陪我难受……”
骂完,赵兴提起刀子,一刀砍下龙首上一只角,厉声喝道:“今日且断去你一角,薄加惩罚,三日不雨,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