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是搞贸易的,与人聊天是他的强项,不一会儿,他便跟众人打成一片,顺便了解了来者的强项。
全是牛人啊,李公麟且不说了;米芾、黄庭坚是除苏东坡外北宋四大书法家之一,书画也堪称一绝;那位小王驸马交际广泛,书画上也是个角色,可惜作品没有流传,只留下一堆名声……
一个也不能放过!
赵兴先拉着李公麟聊,这位擅长的是白描手段,白描艺术恰好可以运用到素色白布上。他舔着脸求对方为他完成几幅画。
李公麟约略听说过赵兴的运营手段。对他来说,一幅字画无论卖多么昂贵的价钱,坐吃山空总有花完的一天,酒醉的他无所顾忌了,他端着酒杯吼道:“小离人,凭啥……凭啥你与子瞻兄赌,不与我赌,我们也来赌过,我赢了,交给你几幅书画,你替我运营生利!”
“行——我们不是刚赌完么。你赢了,来,签下这契约,今后你只管拿画来,每月一付,可不能少”,赵兴乐呵呵地。李公麟签完契约,朦朦胧胧发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想了半天,他才想起:啥?这厮啥时间把契约都备好了?我是不是错了?
恍惚中,他听到赵兴在于米芾交谈:“当然……这费用叫做‘有偿使用费’,度量方法如下:我每印一幅你的字画,就付给你付一笔费用……费用多寡,就按货值的一成折算。比如说:货价是一丈十文,那每丈就有你一文……如何?”
李公麟模糊地看到,在赵兴唠叨的同时,米芾已醉醺醺抓起笔,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等他一签完,赵兴解释的话戛然而止,他闪电般抓起对方的手,沾一沾印泥,在纸上按下了手印。
李公麟疑惑地抬起自己的手,发现自己手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团印泥的痕迹,他的头有点发懵,感觉看不清手指有几根,思绪迟钝,只记起几个字:好酒……甜丝丝,醉人。
朦胧中,李公麟看到赵兴甩下米芾,冲下一个人去了,他身上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契约纸,这时的赵兴手上又出现了新契约。米芾还在赵兴身后的嘟囔:“印,你说‘印’……别走。哈哈。这么说,我的颜料有着落了,离人啊,回头把颜料送到我府上。”
赵兴摇摇头:“米公,这颜料是印布的,与画在纸上的颜料截然不同,它是一种油墨,而不是一种水墨……”
米芾不理那些,他不依不饶地说:“汝既能配出油墨,定能配出水墨,我要水墨,我就要水墨。子瞻,别让你的弟子欺负我,你做主……”
小王驸马心里还想着宫里的高太后,这位驸马爷风流成性,因为冷落了蜀国郡主,使郡主抑郁而死,所以很不受皇家待见。他正想做点努力缓和关系,他心中藏着事,一直没让赵兴多灌酒,现在他是清醒的,急忙插嘴说:“什么,和盛轩竟实是你的产业?”
赵兴一拱手:“不敢,不敢,这只是家中老妻游戏之作,每年也就出产那么百十匹,怎敢让官家知道?况且……”
赵兴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香脂厂的遭遇,表达了自己渴望寻找包拯一类人物的期望。小王驸马为难的皱皱眉,马上又问:“你打算如何处理?”
“其实,我不打算要钱了,官家能看上我的东西,那是我的荣幸,只愿官家确定‘和买’数目,不要让各地转运司层层加码,我愿一个钱不要,全部奉送。”
我不要钱,各级官员就无法乱增数目,现在我哭着喊着,求你免费拿走我的产品,应该不是罪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