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庞统在某些方面方面,与江哲酷似,两人都是真正的务实者,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现实……

“额?”袁绍愣了愣,抚着下巴诧异说道,“士元言论,倒是别致……”

成王败寇……沮授深深望了一眼庞统,心下暗暗点头,此子,眼光卓越!

“士元如此说……”袁绍细细一思,用手指扣着桌案,望着庞统朗笑说道,“岂不是将先贤谏言,束之高阁?古人云,天下首趋者,大义也,是故王道之师,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主公此言差矣!”庞统摇摇头,正色说道,“昔日强秦并吞六国,六国合纵抗秦,聚王道之师,结果呢?被强秦一一击溃!在下以为,这‘王道之师’,不过是收拢民心之手段,若是主公依此法掌军,极为不妥……成王败寇!”

“……此言在理!”袁绍信服,点头附和,心中早已将粮草之事抛之脑后,喃喃说道,“士元之意便是,倘若此战我等胜,我等便是王道之师,曹孟德便是寇;倘若我等败,一切虚名皆成泡影……”

“主公英明!”

“嘿!”袁绍哈哈大笑,抚掌说道,“我率百万大军伐曹,如此声势,空前绝后,岂会落败?士元之意我明白了,不过……叫这路曹军在我等眼皮底下,我总是心中不乐,士元可有妙计?”

“妙计不曾有,良策倒是有,”庞统谦逊一笑,拱手说道,“其实此路兵马,区区数千人,无关紧要,只要我等击败曹军,此军当下溃散,不过既然主公问计,在下便言之一二:此路兵马既是为粮草而来,我等便以粮草设伏便是,想来沮大人、郭大人亦是想得到,不过是心思大局,无心顾及此事罢了……

曹孟德欲用‘劫粮草’之策,延误主公战机,主公应当要庆幸才是……”

“呵,”望了一眼沮授、郭图,袁绍脸上露出几许微笑,点点头,哂笑说道,“士元妙策,曹孟德岂能想得到?他以为我只能从青州运粮?不过是做给他看罢了,哼!可惜就算是从并州运粮,亦要耗费诸多时日,否则颜良便不会冤死与曹孟德手中,坏我一员大将,曹孟德啊……”

庞统微微一笑,拱手正色说道,“兵法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者,军中利器,断然不可有失,主公放心,并州之粮如今已大多屯于牧野,虽不多,亦可支撑我数十万大军三月之久,从牧野运粮至平丘、延津,不过一两日,若是急行,朝发夕至……”

袁绍搓搓手,大笑说道,“我有些等不及了……等不及想见到曹孟德惊慌失措的模样,哈哈!”

“主公少安毋躁,再等两、三日便可……”说着,庞统望了一眼郭图,微笑说道,“若是主公得闲,不如权且陪这数千曹兵耍耍……不过嘛,有件事当是要禀告主公,从白马至乌巢,怕是亦要两三日……”

得到庞统眼神示意,郭图心中会意,拱手嘿嘿笑说,“主公,在下愿将功赎罪,助主公诛灭此路曹军!”

“好你个士元!嘿……事到如今,我岂有空闲陪这区区数千人马闲耍?”袁绍此刻早已忘记了方才的不快,大笑说道,“吩咐下去,全军将士做好准备,明日南下!”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