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大人!”江哲叹了口气,摇头对袁绍说道,“我等麾下将士皆数是兖州、豫州人士,若是掩埋在幽州……死后都不得以归故土,何其悲哀?若是火化,那么将士的家眷岂不是连他们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当日出征之时,我等将他们带来,就算如今他们战死在幽州,我等也定要将他们带回去!”
听罢江哲之言,袁绍面上阴晴不定,沉默不语,良久才疑惑问道,“听闻你等……咳!听闻战死的将士有万余,若是要全数将他们带回,不知你守义准备用何物载运……尸体……”
“唔!”江哲听了此话好似楞了一眼,不是很肯定得转头对曹操说道,“主公,军中的运粮马车应该够了吧?”
“啊?”曹操心中很是想笑,苦苦装出一副哀愁的脸色,犹豫说道,“车是够……可是马匹不够呀,我等总不等将所有的马匹都用于载运将士们的尸体吧?还有粮草呢!”
“无妨无妨!”袁绍闻言一笑,大手一挥说道,“当日四千战马之约,我等只交割了千余,还有三千之数,不如就克日交割,也好……”
“那如何使得?”江哲打断了袁绍的话,大声说道,“那是上等的战马,乃是我主留着组建骑兵以征讨不臣逆贼所用,唉,十万将士伤亡过半才换来这来之不易的四千战马,何其不易?若是累毙在途中,让我等如何向死去的将士们交代?”
说完,江哲一转身,猛得给了曹操一个眼神,立刻心领神会的曹操虽是看着江哲的表情心中好笑得很,但还是不失时机得长叹一声。
“这……这样啊……”袁绍听闻此言,面上很是犹豫,在大厅中踱来了几步才犹豫说道,“听说幽州还留有公孙瓒遗留下的马匹……若干……若是孟德与守义不弃,除开那三千战马,载运将士尸体的马匹我也拨与你等一些……如何?”
哼!你倒是大方得很!江哲暗暗撇嘴,表情也很是犹豫不决,深思片刻正色说道,“不妥,既然我主早先便承诺以四千战马出兵相助,如今再得使君大人……知情人倒是还好,若是日后天下人不知缘由,认为我主出尔反尔,见利忘义,那该如何使得?岂不是因小失大?多谢使君大人好意,想来如今已近年关,时为寒冬,尸体腐烂不易,就让我等麾下将士们再辛苦一下,将同泽的遗体运往兖州就好!”
“守义!”袁绍皱皱眉,心中说道,若是真的如此,就怕天下人要说我袁本初过河拆桥了!
“孟德,守义,此乃是我一点心意,说起来我也甚是愧对孟德,孟德……”
望着袁绍复杂的眼神,曹操低下头暗暗发笑,表面上却好似犹豫不决一般。
“孟德!”袁绍几步走到曹操面前,拉着他的手说道,“孟德莫要使绍为难啊,若是孟德不允,绍恐怕日后心中有愧,不得安生啊!”
“那……”曹操犹豫着看了一眼江哲,轻声说道,“守义,既然本初都那么说了,我等也不好……”
“主公!”江哲瞪着眼睛打断了曹操的话语,大声说道,“马匹虽是贵重,又岂有声望重要?若是日后天下人误会主公,又待如何?”
“不会不会!”袁绍摆摆手,笑呵呵说道,“此是只有我等知晓,他人又如何会得知?若是孟德犹豫……好!我袁本初今日对天发誓,今日之后,再不提此事,若有违背,天地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