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的归顺,驻军,五十年不变。”范闲的心脏跳得快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异常迅速地抛出了几个字眼儿。这些词汇在青州的时候,就已经和王十三郎说过,今天只是在四顾剑的面前重复一遍。
“驻军?”四顾剑哈哈笑了起来,笑声显得格外尖锐,刺得范闲的双眼一阵剧痛,再如何用真气护体,也无法抵挡。
他的脸色惨白,闷哼一声,骂道:“你又不会杀我,这般折磨我是什么意思?”
四顾剑听着这话不由一怔,耸肩说道:“只是习惯性地笑两声,和折磨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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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皇帝居然是个女人,啧啧。”四顾剑似乎根本没有把范闲的提议听入耳中,依然还是沉浸在这个事实当中,似乎很是高兴于在自己死之前,终于知道了某个秘密。
范闲终于发现这位大宗师性情的古怪,转瞬间想到战豆豆此时还在房中补眠,想到昨夜这位大宗师难不成是听了一夜的墙脚,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他下意识去看四顾剑的眼睛下方,是不是有深深的黑眼圈,有没有长鸡眼。恰在此时,四顾剑也望了过来,看着范闲眼睛上的青眼圈,皱眉说道:“就算是个女皇帝,几年才弄一次,也得悠着点儿。你要纵欲而亡,我便是想答应你,也答应不成。”
此话一出,范闲大窘之余,却是灵光一现,听清楚了最后那句话,嘴唇微颤,不知该如何接话。
晨光渐盛,将轮椅的影子映在了剑冢之中,就像被穿在了那无数把剑上,看上去煞是可怜。范闲静静看着那处的影子,忽然想到入剑庐时,被狼桃和云之澜追杀,曾经在二门之后看到的熟悉身影。
当时他甚至以为是那人来了,但此时看着剑冢中的影子,才知晓自己的猜测出了问题,当时出现在二门之后的,正是四顾剑本人,只是没有想到他坐在轮椅上的感觉,和陈萍萍竟是如此相似。
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四顾剑冷冷说道:“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人能动你。”
然而范闲却没有丝毫安全的感觉,静静地看着四顾剑,在心中快速地分析着,忽然开口说道:“没有人能,不代表没有人敢。云之澜敢软禁十三郎,敢和齐人私下交易,敢当着你的面追杀我……”
他的心中依然震惊不已。虽然四顾剑轻描淡写地便将云之澜和狼桃逐出庐去,震慑全场,但是以他对大宗师境界的了解,四顾剑本不需要出现在二门之后,当时的那次出手,只证明了一点事实,四顾剑如今的实力,确已不如全盛之时。
“我现在无法出庐,因为没有人敢推着我走。”四顾剑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又一次猜中了范闲心中的念头,“你那老爹和叶流云把我伤得太重,本来我是一个早就该死了的人,侥幸活到现在,可是却已经动不得了,只有坐在这该死的轮椅上,就算我想杀人,可是我已经跑不动了……嗯,那些想被我杀的人,只要离我远些,我也没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