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范闲却是表情冷漠,没有丝毫反应。
这名胡人眉头微挑,似乎是没有想到庆国监察院随便来一个官员,便拥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城府与实力。
“不错,我就是胡歌。”这名看上去已有四五十岁的胡人,用鹰隼般的目光盯着范闲的脸,“他说你是头目,那我便与你谈。”
范闲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碗,说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我必须先确认公主的安危。”胡歌,西胡左贤王帐下第一高手,声名威震西陲,深得胡人敬畏,气度自是不凡。然而当他开口说中原话语,总觉得有些别扭,无来由地弱了几分气势。
范闲伸手入怀内,摸出一根玉钩递了过去。胡歌接过这根玉钩之后,眉头便深锁起来,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范闲也不去打扰他的回忆,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幕。
监察院与这位左贤王帐下第一高手搭上钩,不是范闲有通天的本事,而是对方通过了极麻烦的方式,主动找上门来的。对于这种主动找上门来的人物,监察院一贯的应对方式是——不主动,不承诺,不负责。
直到对方确实是给了监察院一些极为可用的情报,监察院才开始着手跟进这一条线路。而能够跟进这条线路的,除了范闲本人,便再找不到第二个人,因为胡歌与监察院之间发生关系的原因是玛索索。
玛索索现如今依然被和亲王金屋藏骄,但从归属上讲,始终还是范闲的人。这位胡人部落公主,是女俘,又不是女俘。因为她所在的部落,当年本就准备向大皇子所部投降,只是事尚未成,便已经败露,整个部落被西胡王帐屠杀干净,残存的族人也只有四散于西域,各自投奔贵族。
而这名胡歌,则是当年这个小部落出去的勇士,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亮明身份,为部族争得荣耀,就已经得到了部族被屠的悲惨消息。
从玛索索处确认了胡歌的身份后,范闲便开始加强了与胡歌的暗中联系。
玛索索不止认识胡歌,这两个人甚至小时候还是极好的朋友,用中原人的话来说,便是所谓青梅竹马。所以范闲此时看着对方苍老的面容,心里便直犯嘀咕,难道胡人天天吹风晒太阳,就真这么容易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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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歌很慎重地将那枚玉钩收入怀内,看着范闲说道:“我确实想替部族复仇,但不要忘记,我也是胡人,所以有些事情我能说,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你们庆人太过阴险狡诈,我是信不过的。”
范闲明白这一点,如果要让对方替庆军带路,千里突袭西胡王帐,不说对方肯不肯,朝廷方面也没有人敢相信他。他低头思考片刻后说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相反,我还可以支持你做什么。听说左贤王现在的处境也不如何,如果你能帮他站稳脚跟,想必你自己的势力也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