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摔倒在面前的无头尸身,看着腔孔里涌出的鲜血,杨万里脸色倏地惨白,空空荡荡的腹中十分难受,酸水上涌,直欲作呕。
他身旁另一位侍卫大惊之下,便欲呼救,却被一柄自车外刺入的铁钎封住了他的声音。
车帘被人掀开,露出范闲那张永远平静而英俊的脸。范闲看着惊魂未定的杨万里笑了笑,问道:“要不要出来?”
杨万里浊泪横流,看着门师连连点头,颤着声音说道:“老师……太过冒险了。万里不值得您这么做。”
范闲不耐烦再听,直接将他揪了下来,上了监察院特制的普通马车,不一时功夫,便消失在了京都的安静街巷中,来到了一处某个隐秘的联络点。
“养伤。我不是特意救你,只是路过……”范闲望着伤势极重的杨万里,叹息说道:“当然,你若真死了,我大概也会难过一会儿。”
范闲不是在矫情,他确实是路过工部衙门,他的目的地更远,所以才会来到这处隐秘的联络点。看着面前的言冰云,问道:“都确认了?”
“长公主太后太子淑贵妃……都在宫里。”言冰云看着他说道:“都确认了。只要把皇宫控制住,大事便定。”
“太后就真这么信任大皇子?”范闲皱着眉头,“如果我是她,早就把大皇子换成老秦家的人。”
“或许太后以为,在内廷太监与侍卫们的合力看守下,没有人能够救出宁才人。”
“我能。”范闲微笑说道:“今天晚上我就把亲戚们都救出来,把另一些亲戚们关起来。”
言冰云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涩。
范闲看出他表情的不自然,皱眉问道:“宫里有什么事?还是言大人那边出事了?”
“父亲那边不用担心,估计他这时候在秦家。”言冰云低头说道:“有件事情我想应该在你进宫之前告诉你。”
范闲看着他。
“三皇子遇刺了。”言冰云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在宫中的渠道没有给我,所以我无法查证这次刺杀的结果,不过我劝你往最坏处想……毕竟,他只是个孩子,宜贵嫔也没有什么保护他的力量。”
“你是说……承平遇刺?”范闲的眼睛眯了起来,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渐渐紧握的拳头,变得白青色的指关节,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