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忽然想到先前范闲运功的那一幕,冷漠问道:“你的功夫愈发的好了,去年的旧疾可有复发?”
范闲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皇帝会突然问出如此不搭界的问题,应道:“没有复发过。”
“很好。”皇帝静静地注视着月光下的苍茫大地,“那这件事情朕就安心交给你去做了。”
“滚!”皇帝阴沉地怒吼了一声。
山巅上除了皇帝与范闲、洪老太监,还有隐在黑暗中的虎卫,其他所有人都遵旨滚回了庙宇与住所之中,将这片场地空了出来,给陛下与提司大人这对……可怜的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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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此行祭天,本就是一场赌博,祭的是天,赌的……也是天。”
皇帝的眉宇间闪现着一丝沉重,说道:“朕不想再等,所以朕要赌命,朕在赌天命所归……或成或败,均在计算之中。若成,我大庆朝从此再无内忧,三年之内,剑指天下,再也无人敢拖缓朕之脚步。”
然而他却没有说败会如何,冷漠开口说道:“朕或许算错了一点。今夜诱流云世叔上山,本以为那两人不会插手……毕竟这是我大庆自折柱石的举动,若换做以往,他们应该袖手旁观才是。”
范闲在一旁沉默着,他敢肯定山下的叛军之中一定有东夷城那些九品高手的参与,但四顾剑究竟会不会来,谁也猜不到。
“就算那白痴来了又如何?然而……”皇帝缓缓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朕必须考量后面的事情,所以你下山吧。”
范闲一怔抬头,不知如何应答,他想了许久如何说服皇帝让自己下山,却料不到是皇帝自己提出这个想法——只是此时山下的道路全部被封住,五千长弓手外加东夷城那些恐怖的九品剑客,自己怎么下山?
皇帝嘲讽地一笑,说道:“是不是以为朕会把你拖在身边,逼老五出手?”
范闲无奈一笑。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要将这山顶上的月色尽数吸入胸中,片刻后冷着声音说道:“不论朕能否成功,但京都那边一定会说朕死了……所以朕要你下山,朕要你回去。”
他静静看着范闲的眼睛,说道:“朕四个儿子,出了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代朕回京教训,不要……让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