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秦家的接班人平静而又认真地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事有军方的势力插手,相信我,我们老秦家一定会帮你讨这个公道。”
范闲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们一起走吧,这些尸体我要留着。”
秦恒知道范闲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何等样的怒火,点了点头,又看着范闲脚下那个奄奄一息却尚未毙死的狙杀者,问道:“这个活口呢?只怕陛下会亲自审问。”
范闲面无表情说道:“这山谷里所有的死人是我的,活人也是我的。”
……
……
州军的尸体暂时无法理会,只是将监察院理职的官员抬了出来,又从两侧的山林间,将那些死亡了的狙杀者的尸体也聚在了一处。
范闲看着自己下属们冰凉的尸体,微微偏头,又看了一眼那些伏击者的尸体,轻声说道:“自家兄弟的遗体要照看好了,至于这些人……拖这么多尸体做什么?把脑袋都给我砍下来,带回京去。”
洪常青在一旁高声领命。
秦恒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如果不出意外,这些尸体也都是军中的好儿郎,虽然因为朝中倾轧的缘故,成了谋杀朝廷钦差的凶手,死自然毫不足惜,可是范闲这样屈辱尸体,似乎还是让这位军中少壮派将领感到了一丝不舒服。
范闲根本不理会旁边秦恒的感受,带着一丝戏谑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属下们在那里砍着人头。
一切收拾完毕,山谷里剩余的血水尸体,马尸破车,自然有朝廷的后续人手来进行处理。
二百京都守备骑兵一半下马,很小心地将监察院官员的遗体扶至马上,同时又让那些受了伤的监察院官员坐上了马。
这全部是秦恒的决定,他知道在这个当口,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平抚范闲的怒气、平抚监察院的怒意。
监察院与军方,向来关系密切,情谊久远,但因为这小山谷的一战,必将出现一道永远难以弥合的伤口。
待范闲也上了马后,秦恒翻身上马,于他身旁平静说道:“你想过没有,如果真是军方要对你不利……我这时候完全可以将你们全部杀了。”
此时监察院官员们弩箭已收,均是劫后重伤之身,秦恒带着二百骑兵,确实有说这个话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