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世上,无后亦算是一樁大罪过,而婉儿与范闲成婚已有一年半,肚子里却始终没动静,这姑娘家平日里总是记着此事,好生难过,此时却听着范闲如此掷地有声的话语,一时间不由怔了起来。
婉儿的情绪很复杂,似乎应该是喜悦,却又有淡淡悲哀,还夹杂着些许欠意。
范闲看着怀中妻子难过神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伸手指头轻轻揉了揉她的眉间,轻声说道:“这世上,有很多蠢货的……以为生不出孩子就是女子的问题,其实啊,我告诉你吧,能不能生,这是夫妻两口子的事……我看,极有可能是我得了精液稀什么症,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安慰婉儿的顽笑话,林婉儿却听傻了,心想相公真是个厚脸皮,那两个字也说得出口,却是根本不解范闲说的什么症,只隐约听明白了范闲想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的意图,忍不住白了一眼道:“瞎说什么呢?能不能生孩子,和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关系。”
范闲哈哈大笑道:“谁说没关系?不然你试着让宫里的老姚老戴他们生两个看看?”
林婉儿再怔。
范闲继续笑道:“就算是高深无比的洪公公,你让他生个孩子出来,他也不成啊……所以这生孩子,当然是男女双方的问题。”
林婉儿马上回过神来,双颊红晕一现,啐了一口道:“越说越不像话了。”
范闲收住了笑声,正色说道:“那说正经话吧,药一定要坚持吃。”
林婉儿低着头,嗯了一声,但眼中却闪烁了一下。范闲低头看着,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无法说服她,婉儿这丫头,惯常都是憨喜可人,内则冰雪聪明,但遇着一些涉及自身以及范闲的大事时,却是格外执着。
范闲所说的科学道理,只怕特立独行如海棠也无法相信,婉儿自然也是如此。
……
……
“为什么一定要孩子呢?”范闲怜惜地拥着妻子,轻声说道:“看看你幼时在宫里的生活,想想我自幼被放逐在澹州,你就知道,生了孩子总还是要养的,如果养不好,还不如一开始不要。”
林婉儿低着头,抿着唇,很镇静与自信地反对道:“我们不是他们,我们能把孩子养的很好。”
范闲略感一丝无奈:“可是……如果真因为我的缘故生不出来,那就不生好了,总不及你的身体重要。”
林婉儿虽感温暖,却依然固执地摇着头:“我就要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