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些凉,范闲搓了搓手,反身将门关上,趿拉着鞋子走到了海棠的床边,毫不客气,掀开锦被一角,钻了进去,坐在了床的另一头,与海棠隔床相望。
被窝里很暖和,没有什么香气,有的只是一片干净温暖的感觉。
海棠看着这无赖,无可奈何说道:“须知我想过,我以后还是准备要嫁人的。”
范闲的脚在床上的棉布上蹭了两下,舒服地叹息了一声,又有些意外与失望,居然没有碰到海棠的脚,看来对面的姑娘家是盘腿坐着的。
他说道:“我是奸夫。”然后又笑着说道:“你是淫妇。”
“当然。”他笑着说道:“这是外面传的。”
海棠瞪了他一眼。
范闲说道:“只是一件,我死了也不甘心的。我虽生的比别人略好些,却并没有私情蜜意勾引你怎样,如何一口死咬定了你我有私?朵朵,我太不服。今既已耽了虚名,不是我说一句后悔的话,反正如此了,不若我们另有道理……”
这番话说的何其幽怨。
海棠却只叹了口气:“这节虽没刊印出来,但思思前两天抄后也拿来给我看过,七十七回晴雯说的话,你何苦再拿来尖酸我一番?我不是宝二爷,你也不是俏丫环,叶流云也并未伤到你要死的地步,在这处扮着哀怨,却不知心里正怒着什么事。”
范闲自嘲笑着摇摇头,一时没有开口。
书房改成的卧室里就这样陷入在安静之中。
“我不是喜欢玩暧昧。”范闲轻声说道:“你大概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我确实挺喜欢和你呆在一起说说话。”
海棠明亮的双眸在黑夜之中泛着光芒。
“可现在咱们确实很暧昧。”范闲微笑着说道:“本来想来吐一吐心中的苦水,却没想到,偶一心动,发现另一樁苦事。”
“每个人都是会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