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先动,而且他的速度似乎比敌人更快了那么一丝,所以当两个人对冲之时,他的左腿膝盖犹有余时地蹲了一下,便只是快了那么一丝,却是最致命的一丝。
此时他就保持着这样一个半蹲的姿式,而手中的铁钎微微撩上,如同举火焚天一般,刺中了对方的腹部。
……
……
小巷后方的园子里,隐隐传来人声,声音极其轻微,却落在了五竹与那位布衣汉子的耳朵里。
就像是锯子在割木头一般,两个人沉默着分开,手中的兵器缓缓从对方的身体里拔了出来,便在这个时候,布衣汉子的腹中才发出咯喳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破了!
受到如此重创,布衣汉子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就像痛楚都没有半分,只是像个婴儿一样注视着自己腹部的那个伤口,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比五竹要慢了那么一点。
五竹一招制敌,却也身受重伤,但依然和对方一样面无表情,只是露在黑布之外的唇角,多出了一丝比较有尘世气息的疏离意味。
他知道对方已经不能再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了。而自己之所以能够比对方更快一点,是因为今天是自己用范闲的身世引诱对方来此,所以自己做的准备更充分,没有穿鞋,没有束发髻。
莫染红尘意,庙里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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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再作,几个人影倏的一声越过园墙,悄无声息地落在小巷之中。甫一落地,几人便抽出身后背负着的长刀,排成一个狙杀的阵形,警惕地望着四周。
来者正是负责保护范闲安全的虎卫。
确认了安全之后,高达收刀回鞘,在稀稀落落的雪花之中,走到那个面摊之前,看着残炉之上那锅面汤,看着面汤里阴森恐怖的人头,他皱了皱眉。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人头与尸首的分断处上,在伤口上只是看了一眼,眼中便不由透出一丝寒意与恐惧——好快的刀!
高达忽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一阵冰凉,似乎是有雪花钻进了自己的衣裳。他知道先前此间发生的厮斗,绝对不是自己这种人能够妄自干预的,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也能猜到对战的二人,拥有何等样神妙的境界。
雪渐渐大了,渐渐冰凉了犹有温度的面汤血水,也冰凉了这巷中诸人的心神。面铺凄惨地停留在巷口,老板已死,炉已冷,血已干,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看见过这条雪夜小巷之中,曾经有两位籍籍无名,不列宗师之列,却有宗师之实的绝顶高手,曾经在这里厮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