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云回到了使团,此次出使北齐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范闲心头大定,对王启年说了几句什么,便扶着言冰云进了内室,然后开口说道:“把衣服脱了,我下手没有轻重。”
很明显,言冰云这种人不会误会什么,缓缓扯开自己身上的白色衣服,露出精悍匀称的赤裸身体。范闲挑挑眉头,想到在京都三处换装时候自己的感觉,发现对方确实比自己还要冷静许多。
他从箱子里取出药盒,用手指挑了些,然后开始均匀地抹在言冰云的身上。手指经过之处,全是一片起伏,伤痕之恐怖,实在难以形容。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运气很好的人。”言冰云冷漠地开口说道:“不过范提司看见下官身上伤口,还能如此镇定,看来比我想像的要强不少。”
范闲的手指停在言冰云的左胸下,那处的骨头明显是断后重续的,鼓起了极大的一块,外面是浅红色的新生肌肤,看上去十分丑陋:“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的成长经历。”
“我自以为自己很了解。”言冰云冷漠地看着他的双眼,“范大人,您从出生到十二岁的人生,我非常了解。”
范闲微微偏头,看着对方,没有说什么。
言冰云也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不想就那个话题继续下去,过了一会儿后说道:“谢谢大人替下官疗伤,不过我想配制伤药,下官应该比大人更在行一些。稍后请允许下官写个方子,让使团的人帮忙去抓几副药。”
范闲没有理他,仍然专心地涂着伤药,同时辅以自幼学习的治伤手段。
“吃了它。”范闲毫不客气地塞了颗丸药到言冰云的嘴里,冷冷说道:“说到治伤解毒,这天底下除了费介,还没有谁敢在我面前叫嚣。”
第七十一章 事情不是想像的那样
“费介是谁?”
“院子里还有哪个姓费的?”
“大人说的是费老?”
“我说的就是那个老怪物。”范闲已经做完了所有,喊人端了盆温水进来,细细地净了手,扯了块毛巾擦干,这才对言冰云说道:“你受刑太久,心脉已经受伤,武道修为大为折损。”
说完这话,他细心地注意对方的脸色,发现言冰云一脸平静,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他不由大为赞叹,心中更是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将这个看似冷漠,实则高傲至极的年轻人收入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