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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的手指有些下意识地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字。他今天初见言冰云,发现对方一直安坐在那张椅子上,而且坐姿有些怪异,像标枪一样,除了臀部,竟是没有别的部位挨着椅子。直到离开的时候,范闲才发现,对方的双脚都被铁链锁在椅子上,而言冰云的坐姿,只能有一个解释。言冰云的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肌肤是好的,全是烂肉处处,所以才会选择这个姿式。
“一切为了庆国?”范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原来都是一群理想主义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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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国朝廷的文书经由官方途径递到了使团,信中自然没有什么秘密,只是说北齐太后的寿诞将至,朝廷令使团延期回国,将这件大事办完后,再行回国。
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两国间的外交来往,碰见太后过生日这种事情,总是要凑个热闹的。而且身处上京,范闲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自然乐得多呆些天,只是想着家中的美妻弱妹,总是会有些牵挂。
“太后大寿,咱们代表着朝廷颜面,这礼物总不能太寒酸。”林静副使琢磨着,“要不然喊下面哪位大人去秀水街逛逛?”
听见秀水街三个字,范闲就想到卖酒的盛老板递过来的那封信,连连摇头,上京的水本就够深的,长公主还想在信阳遥控指挥异国内乱,这种浑水范闲断然不去掺和。
“那送些什么?”林静开始头痛起宫宴送礼的问题。
范闲早就有数,将手一挥说道:“到时候我写首诗,裱好一点就罢了。”这话听着狂妄,但身边的几个下属却是连连点头,诗仙范闲不作诗,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如果范闲因为北齐皇太后的寿辰破例,这个面子也算给的极大。
不过……范闲的字可确实拿不出手。
王启年又开始出馊主意了:“言大人在北齐的身份乃是云大才子,棋琴书画无一不精,他的书法师承潘龄大师,年前在北齐这边,一幅中堂,可以卖到千两纹银。范大人作诗,言大人手书,庆国两大年轻俊彦人物出手,还不得让北齐太后笑歪了嘴?”
林静林文二人知道王启年是范正使的心腹,心想这个提议倒也不错,他们如今自然知道言大人的身份,只是感觉有些怪异,却一时想不明白这个提议的怪异处在哪里。
范闲笑骂道:“言大人是何许人?只怕北齐人人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你居然提议让他写幅字送给太后当生日礼物,你也不怕太后打开书卷后活活气死了,宫里变成了做冥寿。”
王启年一窘,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提议得荒唐,涎着脸笑道:“若能气死北齐太后,这也算是院里的一次佳话啊。”
范闲懒得理这中年男人的无趣冷笑话,自己陷入了沉思之中,很明显,如果言冰云平安回到庆国,凭借他这四年来在北齐打下的基础和这一年来的牢狱生活,言公子会在监察院内部马上上位,他的父亲言若海是四处处长,而一处的位置一向虚位以待,院内人士都清楚,陈院长是将一处头目的位置留给了仍被囚禁着的言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