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面相英俊,浓眉清目,鼻挺唇薄,看上去真是一表人材。
范若若微惊行礼道:“世子居然也在。”接着赶紧将范闲介绍给对方,范闲没有想到这位便是与自家交好的靖郡王家的世子,寒暄了两句。
靖郡王与范家向来交好,所以对对方的家庭颇有了解,范若若一介绍,郡王世子马上猜到了范闲身份,不由微感吃惊。
他见范闲言谈中不卑不亢,骨子里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自信,偏生面上的微笑却是如此温暖可亲,不由觉得十分舒服。
便在此时,那位宫中编纂郭保坤也过来给世子请安,又有闲杂人等将郭范两家先前的小冲突在世子耳边说了一遍。世子听后,大感兴趣,对范闲问道:“兄台似乎对读书人有意见。”
“人人皆可读书,人人皆是读书人。”范闲向世子行了一礼,回答道。
在他的心目中,没有这个时代的阶层划分概念,也不认为念些八股,便成了超脱工商俗流之辈:“我也读书,怎敢对读书人有意见……只是……”
他微笑继续说道:“我对所谓才子很有意见而已。”
此话一出,楼中众人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想看这个使黑拳的高门子弟又会有什么新鲜说法,连郡王世子也极有兴趣地请教道:“兄台为何看不起所谓才子?”
郡王世子还算有礼貌,但是由于范闲并没有正式的认祖归宗,所以在这种场合里也只好称兄台而不提其余,至少没有提到他的姓氏。
范闲很理解这个社会里的规矩,并没有丝毫生气,微笑解释道:“之所以对才子有意见,是因为觉得如今风气大谬,读书人似乎只要肯多去去青楼,就成了才子。这才子的味道,只怕脂粉味太多,书卷气太少,于国无益,倒是让那些妇人挣了好处。”
这话虽然有些尖酸,却不是如何毒辣,倒有些像在说笑。
郡王世子打了个哈哈,酒楼中人也哈哈哈哈,这樁事便算揭过了。毕竟在别人眼中,这个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范家少爷,似乎与郡王世子有几分交情,而郭保坤那方,打架似乎也不是范闲的对手,骂架也不是对手,只好恨恨作罢。
靖郡王世子邀范闲入内饮酒,范闲托辞回府婉拒,只是订好了后日再途的活约,范家一行人便下了酒楼。
甫出酒楼,将要上马车之前,那位名叫贺宗纬的书生却赶了下来,望着范闲的双眼,很诚恳地说了一声谢谢。
“所谢何事?”范闲微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