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这个蒯越,比蔡瑁更可恨。
问的问题不仅刁钻怪异,而且还非常令人愤怒。
蒯越眼睛贼亮,一直盯着王灿。他极有分寸,心中自有一把衡量尺度的尺子,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这样连续追问,无非是想要激怒王灿,使得王灿进退失据,变得愤怒起来,这样才有利于蒯越取得主动权,进而取得胜利。
故此,蒯越才会咄咄逼人的问话。
有道是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这是兵法之道,虽然多用于行兵布阵,沙场交战,但穷则变,变则通。兵法变化后,也能用于平素的交往言谈。他和王灿交锋斗智,虽然没有战火硝烟,相互之间的争斗却是看不见的硝烟,浓烟滚滚,必须要步步为营,小心面对。
王灿大袖一挥,重新从坐席上站起来,走到大厅中,缓缓说道:“王灿远不如景升公多矣,其原因有四,请异度先生斧正。”
“其一,景升公汉室宗亲,鲁恭王之后,皇室贵胄,身份显赫,血脉高贵;反观王灿,出身黄巾,一介草民,比不得景升公。虽然灿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有为国效力之心,可不管怎样,都无法改变灿的出身,此其一不如景升公。”
“其二,景升公学识渊博,见识甚远。灿常闻景升公年少而有名,曾经和大儒元礼公(李膺,字元礼)一起参加太学生击毁,打击横行霸道的宦官势力,令人钦佩。景升公海内大儒,与其他七位贤士并成为‘八骏’,明传当世。反观王灿,虽然习得文字,识得兵法韬略,通晓诗书礼仪,可自己的学识相比于景升公,不及多矣。”
“其三,景升公历经桓帝(刘志)、灵帝(刘宏)、少帝(刘辩)、献帝(刘协),可谓是四朝元老,一生宦海沉浮,其经历足以编纂成一部书。景升公经历党锢之祸,历经沉浮,人生经验丰富。反观王灿,年仅二十出头,热血冲动,一个毛头小子,连子嗣都没有,经历的事情太少,用通俗的话说灿吃的饭还没有景升公吃的盐多,不及景升公多矣。”
“其四,景升公独身赴荆州,单马进宜城,与异度先生、子柔先生(蒯良)、蔡将军共谋大事,平定荆州内患,除掉江南宗贼,稳定荆州局势,一路行来,堪称步步惊险,令人拍手称绝。其胆量,其气度,其魄力,远非王灿可比,令王灿望尘莫及,此其四不如景升公。”
“此四者,乃是灿不及景升公的缘故。”
王灿神色平静,滔滔不绝的说道:“对于景升公,灿是真心佩服,并没有其他想法,请异度先生大人大量,不要挑拨灿和景升公之间的关系。”
最后一句,让蒯越心中冰冷,嘴角微微抽搐。
牙尖嘴利的小子啊!
但是,蒯越心中蓦地又升起一股凉意,他看着王灿人畜无害的面庞,更觉得此人能屈能伸,有枭雄之姿,恐怕是刘表的一大敌人。
荆州毗邻益州,恐非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