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什么?”徐世绩不屑的说道:“若是照着他的做法,这个时候整个西域遍地是狼烟了,我大唐就要不断的灭火,只知道厮杀的王爷岂能办成大事。更何况,杀戮过多,波及子孙。你看看秦勇,到如今连个后人都没有。就因为他杀的太多了,号称杀神,古往今来,杀神能有什么好的结果的,杀神白起被帝王所杀,杀神项羽死于乌江。再看看冠军侯霍去病不也是年纪轻轻就夭折了吗?西域王迟早是要出乱子的。哼哼,陛下将其幽禁在阳关,本就是为他好。他倒好,以为是天高皇帝远,私下里动作不断,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有锦衣卫在手中,只是陛下怜其乃是自己的骨血,加上章怀太子已经去世,而魏王殿下又被自己亲手鸩杀,心中极为悲苦,这才饶了他的性命。你若是跟在后面,迟早会波及整个家族,这一点你要记住。”
“孩儿明白。”徐震赶紧点了点头。
“罗士信要来了,告诉他,万事等我与蜀王殿下来了之后再商议。”徐世绩想了想说道:“想必他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物,不会与你这个小辈计较的。”
“哼哼这些老家伙自以为自己从龙甚久,加上有些战功,丝毫不将父帅放在眼中,父帅又何必与这些人解释呢?”徐震不屑的说道:“你乃是大将军,下一道军令,又有何人敢违抗呢?”
“你也知道他从龙甚久。说道圣眷来说,还远在我之上。”徐世绩不满的扫了自己儿子一眼,说道:“我虽然为大将军,告诉你,你作为我的儿子,更是要低调,有些事情,你可以想,但是有些事情,你是碰都不能碰,想我当年跟随过翟让、李密、后来与窦建德有联系,然后跟随李氏,到了如今的皇帝陛下,但是在任何时候,为父的权力都没有任何影响,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父亲的能力,但是更重要的是,为父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去做,什么事情应该去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去做。以后,你继承了徐氏家业,你也记住这一点,有的时候,愚蠢的人活的时间反而更长一点,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自以为能够建功立业的人,反而活的时间更短,前面的崔仁师、王珪等等不都是如此吗?还有那个李君羡更是如此。为父告诉你这些,就是要你不要和西域王接触了。”
“孩儿知道了。”徐震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下去吧!”徐世绩见状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自己的儿子退了下去,自己站起身来,命人收拾一下行装,准备去伏俟城不提。
“怎么样?兄长是怎么个意见?”那徐震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就见徐弼迎了上来,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来,随行的还有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他双目狭长,隐隐有狡诈之色。
“父亲已经知道我与西域王有联系了。”徐震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父亲坚决反对。并且说聪明人一向都是死的更早。”
“哼我早就说了,大将军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畏首畏尾,根本不是做大事的人。”那名中年汉子不屑的说道。
“虽然如此,父亲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徐震扫了那名中年汉子一眼,双目中不屑之色一闪而过,他望着徐弼说道:“如今军中大部分将军、校尉都是出自武学,他们能听从父亲的调遣,那是因为父亲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大将军,但是若是父亲想命令这些人拥立西域王,恐怕这些人第一个就将刀口对准父亲。毕竟这些军队不是真正的掌握在父亲手中。”
“大将军真是愚蠢。难道他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他的大将军位置不成?”中年人冷笑道:“不要忘记了,一旦太子登基称帝,第一个就是撤掉大将军的职位,任命自己的亲信为大将军,徐世绩这个大将军才当多长时间啊到时候,莫说是一个郡王爵位了,就是一个国公的爵位恐怕也很难保的住了。”
“对了,陛下已经册封吐谷浑诺曷钵为青海郡王,这次父帅要去伏俟城。”徐震忽然说道:“这次传旨的乃是蜀王卢恪,他本是与罗士信一起前来军前听用的,只是半途上接到陛下的圣旨,让他去伏俟城传旨。怎么,张大指挥使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
“京中并没有这个消息传来啊!”被称为张大指挥使的中年人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想必是陛下知道大将军在大非川失利的缘故,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册封诺曷钵为青海郡王,以免整个吐谷浑都被达延芒结波所控制。吐谷浑这些蛮夷之辈与我大唐可是不一样的,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当可汗,所谓的父传子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谁强大,谁就能当可汗,我倒是认为这是一种方法,能继承皇位的就应该是大唐诸皇子中最厉害的人物。以前的章怀太子只所以被废,不就是因为他太弱了吗?”
“呵呵陛下乃是天下的主人,其智谋之深,手腕之强,古往今来都是十分罕见的。他老人家能如此考虑,自然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哪里是我们这些做臣子可以明白的。”徐弼闻言不由的笑呵呵的说道。
“哼哼,徐将军,恐怕倒时候就不是你们想要考虑的问题了,而是陛下需要不需要你考虑了。”张指挥使冷笑道:“大将军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在军中可是有不少人不服气啊如今匆忙而来的罗士信就是其中之一,这些人自以为军功显赫,可是不将大将军放在眼里,让这种人来到军中,对大将军来说,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啊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同样,这军中是不需要两个统帅的。一旦出现了两个统帅,到时候,不但不能击退吐蕃人,就是能不能保住大非川这片国土都成问题了,这一旦出了问题,陛下和满朝文武不会怪罪罗士信如何如何,他们只会将问题都算在大将军身上,嘿嘿,到时候大将军又如何解释这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