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事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卢承烈不满的问道。
“呵呵,陛下,宣德殿虽然是重地,但是除掉军国重事,其他的事情,您见过几次掩藏的结结实实的了。在长安城,几乎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就是许阁老昨天晚上在哪个小妾房中休息的,您只要在哪个酒肆里呆上一阵,就能听的清清楚楚。所以臣敢断定,此事绝对不是魏阁老传出去的。”
“那会是谁?”卢承烈冷哼道:“不会是消息自己走漏出去的吧!”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
狄仁杰神情一动,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由的面色变了变,但是却被卢承烈看在眼中,当下站起身来,望着窗外,轻轻的说道:“怀英,这里就你我二人,你我虽然是君臣,但是实际上却是如同好友一番,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殿下,这种可能的只有两个人。”狄仁杰小声说道:“其一乃是许阁老,其二乃是张一峰自己。”
“怎么讲?”卢承烈心中一动,惊讶的问道。
“许阁老此人办事只认结果,而不问过程,办事之中,难免手段方面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传闻他与魏阁老不和,也难以排除他借的机会陷害魏阁老的可能的。”狄仁杰低声说道。
“那张一峰呢?此事怎么与他有关系?他人远在松州,难道他的影响力居然能到达长安来吗?”卢承烈又好奇的问道。显然对于狄仁杰的第一个猜测还是比较认可的,但是对于后面一个猜测就不敢苟同了。
“殿下,松州靠近吐蕃,吐蕃虽然很是贫穷,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里面有许多的东西都是中原所缺少的。而中原的许多东西都是对方想要的,相传松州多商贩。虽然土地贫瘠,但是富户甚多,这些年来,陛下鼓励商业发展,松州的富户也是这样兴起来了,这些商户大多是与长安有着很大的关系。”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朝中多有官员与这些商人有勾结。那张一峰乃是松州的太守,平日里没少与那些商户们交往,难免朝中会有人为其张目。只是此事太过骇人,臣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实际证据,殿下也只能是姑妄听之。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殿下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说过。”
“不,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卢承烈忽然问道:“那个张一峰现在多大了?”
“已经年过花甲。”狄仁杰脱口而出说道:“可以致仕了。”
“他做松州太守多少年了?”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
“已经有二十年了,此人乃是松州出身,在松州很有名望。”狄仁杰脸色忽然一变。在大唐有规定,当地官员不得在桑梓担任官职,官员在一定的年限之后必须调任他地,最多只能连任一次,也就是说六年的时间。可是张一峰却在松州呆了二十年,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也是不允许的,可是这就是存在的事实,不由的让狄仁杰警醒起来,他双眼睁的老大,望着卢承烈。
“孤也很感到惊讶,他是如何做到的。若是当年建国初期的时候,他能做到这个样子,孤还是理解的,那个时候,朝中的制度是不健全的,对于偏远的边境地带掌控的力度也是比较小的,父皇对那些地方关注也很少,可是如今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岂会还有这种情况出现?张一峰在松州呆了整整二十年,呵呵,有的时候,一任皇帝在位恐怕也没有二十年吧这二十年足以他做出许多事情来。”卢承烈冷笑道。
“臣倒是听说张一峰与当地的蕃民关系不错,他的女儿嫁给了当地的一个部落的首领。”狄仁杰轻轻的说道。
“这就是了,这就是了。”卢承烈轻轻的说道:“如今孤倒是相信你的第二个推论了。魏阁老虽然在见识方面差了一点,但是为人性格孤还是比较认可的,泄露朝廷机密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许敬宗为人虽然让人诟病,但是他却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泄露朝廷机密一旦追究起来,就是当年的凉王叔也被父皇训斥了一顿,更何况他许敬宗了。更何况,这还有陷害同僚的嫌疑,许敬宗是不敢做的。如此说来,恐怕也只有张一峰自己了。正如同你所说的那样,他的利益已经和朝中的某些官员的利益纠缠在一起了。所以一旦自己出现了危难的时候,这些人就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而保住他了。难怪他能在松州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谁愿意将这个人放走,因为下一个人你还不知道他配合不配合自己呢还不如留着他,大家都能得到好处。可恶啊,可恶,真是一群的朝廷蛀虫。”卢承烈拳头捏得紧紧的,手指关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