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朕管理天下的马匹,至于这等小事他哪里知道。”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更何况此事牵扯甚广,不但是他们那里,还有兵部也在里面。呵呵,世家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他们利益相互纠葛,如今在这偌大的长安城内,就不知道有多少利益纠葛在一起,你伤害了这一家,必定连带着伤害着另外一家。太子,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陛下所言甚是。这些门阀世家的公子们大多在长安城内都有产业。”窦义赶紧说道:“有的就算明面上没有,但是暗地里仍然是有的,只是放在表面上的人不一样而已。有的商人甚至很愿意将自己的产业画出大部分来送给那些世家大族,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依赖那些世家大族,赚取更多的利润,相比较送出去的那一部分,自己得到的比以前更多。两者相结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嘿嘿,不瞒太子殿下,这种事情,臣以前也曾经干过,只是后来入了官途,就从未干过了。”
卢承烈闻言点了点头,仔细一想,想这窦义当年若是背后没有什么后台,岂会如此逍遥自在,坐拥长安首富的头衔,而没有人动他,想必他的后台也是不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如今反而自己的产业弄的被人吞并的地步了。一想到这里,卢承烈不由得好奇的朝窦义望了一眼,却见窦义神情微微一动,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呵呵,倒是真的不错。”卢照辞似笑非笑的扫了大殿外一眼,卢承烈惊讶的望着自己的父皇,却忽然紧了紧衣服,因为他感觉到身上有点发冷,再看窦义的时候,却见他也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衣服。心中不由的一惊吗,大殿内的气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降了下来。见状,不由的心中一惊,知道这个时候,天子恐怕是动怒了,否则的话,不会有如此的表现了。按照道理,这个时候,天子应该很愤怒才是,不应该有这样的表现,但是实际上,却是有这样的表现。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天子生气了。天子一怒,覆尸千里。
“窦义,去换一身袍服吧随朕和太子出去走走。”卢照辞摆了摆手,瞬间就有内侍手上喷着一堆衣物走了过来,正是为窦义准备好的衣物。然后对窦义做了一个手势,窦义不敢怠慢,赶紧朝卢照辞行了一礼,然后方随着内侍朝偏殿走去。
“父皇,儿臣曾记得当初父皇曾经下过圣旨,官员及其直系亲属不得再自己所辖范围内经商。这个韦氏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明目张胆的在长安城内经商,更是将手伸到军中,窦义所说的每年万金,儿臣以为这其中恐怕不止万金。这些人真是贪婪啊世家占据了天下大部分的财富,他们还不知足。真是可恶。”卢承烈也冷哼哼的说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家大族大多是如此,没有什么奇怪的。”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居然想到军队中受伤的战马了,这倒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买卖,难怪韦氏家族想插手其中了。”
“父皇,如今该如何是好?”卢承烈皱了皱眉头,他虽然很聪慧,可是从政的经验很少,短时间内如何能想出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来。
“自古以来官商勾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立法,以法律来规定这些事情,使的百姓能减少损失,使朝廷能够减少损失。”卢照辞摇了摇头,他的灵魂虽然是来自后世,但是他却不是万能的,最起码在有些事情上,他不是可能解决的了。人治和法治总是一个相互矛盾的事情。法律还是要靠人来执行的,天下像魏征、包拯这样的人物总是很少的,就算每个朝代有一个,也是没有多大的用处的,因为天下实在是太大了,大的依靠有限的人力根本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包拯一生刚毅,可是最后又能如何,开封府照样为他人所有,冤案不计其数。卢照辞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的口中并没有说杜绝此事,而是说尽可能的减少损失。由此可见,卢照辞此刻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人心总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的,上古春秋时期的朴素观点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就算是法律,也是为了有钱人,有权利的人而设计的。卢照辞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万能的人。他只能尽自己最大可能改变眼前的一切。卢承烈好像也能感觉到自己父亲心中的无奈一样,也低着头不再说话。
“陛下。”就在这个时候,窦义已经换了一身的青衣,走了出来,朝卢照辞拱了拱手。
“嗯走吧!”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朕倒是想见识一下,一年未入长安,还不知道长安的情况怎么了。去平康坊。”平康坊在长安城内酒肆聚集的地方,也是最为热闹的地方,大多文人墨客尽数聚集在此,或是吟诗作对,或是卖弄风月什么的。卢照辞对这里也是闻名已久。当下众人在窦义的带领下,径自出了皇城,而暗地里,自然有不少锦衣卫、侍卫跟随左右。
“父亲,这里倒是很热闹啊!”卢承烈也是好久都没有出过皇宫了,也兴奋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公子有所不知。东西两市虽然是长安最富裕的地方,但是若是说最繁华的地方,却是平康坊。勾栏酒肆遍布坊内,那些文人墨客们也都聚集在此。或是邀朋唤友,或是吟诗作歌。这些在长安城内都是很有名的。”窦义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公子长期在家中,不曾出来走动,故此很惊讶。更何况,今日陛下下令取消宵禁,这里更是热闹了。”
“嗯窦卿所言甚是。”卢照辞也点了点头,说道:“皇宫虽然有无数御林军护卫左右,可是到底是一个笼子,在里面呆的不自由。天子坐朝,所见识的也不过是众大臣上呈的奏折而已,至于下面的实际情况如何,天子却是不知道的。承烈,帝王当政,最怕的就是不了解民间的疾苦,要知道你在大殿上的一言一行,都决定着帝国的兴衰。所以说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当一个皇帝。以后你也要多在民间走动,只有深入了民间,你才了解民间的一切,这对你以后是大有好处的。”
“承烈明白,多谢父亲教诲。”卢承烈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帝国之初,皇帝都能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至于后世多为太平之君,哪里能明白这些,整天都锁在笼子里,根本不知道民间的一切,最后生活堕落奢华,连带着江山都给葬送了。
“看来这个平康坊还很是繁华的。”秦九道在一边笑呵呵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