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车子、骆驼、货物,如果忽然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只要往前一拥,就能卡住城门,叫这城门再也关不上,可是汴梁承平已久,又非大敌临境,谁会想到这一点呢?
类似的情形在各处上演,水道、陆道、大道、小道,各种交通工具,各个交通路口,每个地方布置完毕,一切顺利的话,都会有消息及时送到州西瓦子茶水铺。
在所有地方传回的消息中,折子渝最在意的,当然就是崇孝庵那边的情况。
“什么!皇帝也去崇孝庵了?”听了这个消息,折子渝一双柳眉轻轻蹙了起来:“皇帝怎么也会去?皇帝一去,戒备森严,而且他们得一直陪侍在皇帝左右,至少不能全部离开皇帝的视线,那又如何脱身?”
折子渝屈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有些凝重起来:“恐怕事情有变呀……”
张十三起身道:“五公子,我去一趟吧,亲自盯着那边,要不然,万一丁大小姐……”
折子渝轻轻摇摇头:“不,只要他们能有借口离开,只要一盏茶的功夫,也能从地洞里出来,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切勿打草惊蛇。”
又一个消息送来了,静候在那儿的船只发现了两条准备远行的船只,而且发现有两个河道巡检司衙门的人登船检查,再也未见出现,始终没有下船。
紧接着,南面送来消息,准备候在关陵渡附近的人发现关陵渡巡检司情形有异,把守的巡检和税吏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而且每一个面孔都很陌生。这一年多来,他们早已摸清了所有预行路线上的情况,关陵渡有多少人,都叫什么名字、长成什么模样,是什么脾性,平时几人当值,完全一清二楚。发觉有异后,那辆车子未做停留,佯做真的过关,丢下几文税钱之后就扬长而去。走出那些人的视线之外,车上的人马上从林间返回,摸到巡检司房后,发现房中横着几具尸体,原巡检司的人都被杀光了。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把关陵渡外三辆蓄势待发的四马轻车的事报告回来。
张十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奇怪,真是奇怪,经过一年多的准备,我们预行的每个路口,平时都是什么状况我们一清二楚,每次预演都没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今天怎么这么邪门?好象有人挑了今天和我们作对一样,许多地方都有这样那样平时完全不曾遇到的情况,这关陵渡更加古怪,杀官冒充?难道他们还想在那儿长期收税不成?”
“怎么可能?”折子渝有些茫然起来。
“不好!”
念头一转,她忽然想到一个最不可能,却唯一合理的解释,不由得霍然站起,冷笑道:“好一个永庆公主!竟连本姑娘也给戏弄了,她就不怕玩火自焚!”
张十三茫然道:“什么?”
折子渝匆匆起身,吩咐道:“快,马上通知竹韵和小燚放弃原来计划,赶赴崇孝庵旁的孤雁林附近候命,我马上去找玉落!”说罢一股风儿地走了出去。
张十三虽还不知就里,但是眼见折子渝脸色冷峻,却知事态严重,当下不敢多说,连忙答应一声,紧随其后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