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来折杨两兄弟的蜜月期算是结束了。杨浩用玉玺换回了折家满门,本来是人人称道的举动,此时看在许多人眼中,也不过是杨浩沽名钓誉,其主要目的还是用玉玺换来河西的平安以及自己的王位,至于换回折家一门老少不过是顺道为之,为他换一个义薄云天的好名声罢了,折家自然不领情。
然而杨浩却不知趣,居然还去后宅会见折姑娘,穆舍人听过些有关大王和折家五公子之间的情怨纠葛,这事儿瞒不住人,早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了,如今看来,大王还真是痴心不改,没办法,他们也只好在前厅宽坐饮茶,忍受着折家人冷漠的眼神。
“听说那位五公子目高于顶,傲气凌人,和淑妃娘娘素有旧怨,以前就因为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继而愤然离去,自此下落不明。直至府州失守,她才无奈返回,但是她迫于无奈,把折家旧部托付给杨浩之后,又不告而别了,显然是不怎么把大王放在眼里的。那时有求于人尚且如此,如今大王如此对待她大哥,这一去相见还不……”
这样一想,穆舍人倒不觉得自己如今受到的冷遇有甚么了不起了,轻轻呷一口茶,穆舍人与敷衍待客的折惟正便悠然谈天说地起来……
子渝的闺房,临窗的瓷瓶中疏插着几朵含苞的梅花,八角绫花的青铜明镜中,杨浩和子渝脸贴着脸儿,正耳鬓厮磨,享受着难得的温存滋味。
子渝的一头秀发随意挽个发髻,髻上插着一支碧玉簪子,因为秀发上挽,所以衬得瓜子脸儿下巴尖尖,白皙的脖子纤细颀长,映在镜中,犹如临水自照低头环颈的一只天鹅,十分的优雅。
“京里面,我早有布置,原本就没打算让你参与其中,竹韵和狗儿足以办成这件大事,你就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杨浩像一只小狗似的嗅着她发丝上散发的清香,像一只吸血鬼似的轻轻噬咬着她的脖子,弄得子渝怕痒地躲闪:“浩哥哥,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不过……,现在你和我大哥‘闹翻了’,依着我一向的脾气,如果和你接近,难免惹人怀疑,若是不得相见,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子渝抓住杨浩渐渐移向她胸前意图不轨的双手,娇俏动人的白了一眼,一抹淡淡的晕红浮上如玉脂雪凝般的脸蛋,又道:“再说,小燚固然武艺高强,竹韵又是江湖阅历极其丰富的,可是这一次办的事,并不是江湖中事,而是涉及朝堂,许多事情,她们并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常识性错误,可能就会导致整个看似完美的计划失败。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有多重要,赵德芳和永庆公主留在汴梁,是完全与人无害的两个人,可是一旦把他们从汴梁偷出来,那就是最强大的一件武器,足以击毁赵光义几年来苦心营造的伪善形象,动摇宋朝国本,争取天下民心,为你入主中原,一统天下创造最有利的局面。
浩哥哥,人家既然决定把心交给你,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我在这里无所作为,而在汴梁,我却能发挥很大的作用。你为我、为折家,付出太多了,想起以前许多意气之争,人家心里真的好后悔……”
她的秀项垂下来,幽幽地道:“以后……以后嫁了你,人家就要相夫教子,轻易出不得门了,对你的大业,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这一回,你就让我去吧,办成了这件事,我……我才能挺起胸膛与焰焰相对呀。”
“你……还在计较……”
折子渝轻轻摇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神采飞扬地一笑:“没有,我现在只知道,我爱你,你也在乎我,这就够了。我不是为了要和她争个高下,只是因为,这件事对你很重要,所以,我要帮你。如果是她有这个机会,我相信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以身涉险,她做得到,我为什么做不到?”
她在杨浩的手上轻轻咬了一口,轻笑道:“你总不希望,人人都觉得我只会冲你发脾气,只会给你惹祸,还一直被你宠着惯着不懂事的小丫头吧?”
杨浩苦笑道:“你这……还不是在跟她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