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母兄长,丁承宗……,唔,我想起来了,好象……以前是霸州一个贩粮的商贾?”
“是。”
“呵呵,一个商贾出身的人,能有多么了得?”赵光义淡淡笑道:“让他在礼宾院待着吧,晾他些时日再说,要沉住了气……”
“官家,那丁承宗此来……”张洎话说到一半儿,便上前一步,对赵光义低低耳语几句,卢多逊站在下首,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还是没有听到,不由得心中暗恨。这一次张洎带着夏国使节回京,是绕过了他直接禀与官家的,他们两个是受皇帝委任的和谈正副钦使,除非事情已经有了重大进展,出于邀功请赏的目的这才绕过他,否则的话以张洎善于恭维上官、拍马奉迎的性格,没理由把他蒙在鼓里。卢多逊不由暗想:难道夏国已经答应了朝廷的全部条件?
赵光义刚刚慢条斯理地叫张洎沉住气,不料一听他的话,全身便猛地一震,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张黑胖的脸庞涨得通红,炯炯双目紧紧盯着张洎,呼吸粗重地道:“你说甚么?此话当真?”
张洎一见赵光义动容的情形,不由得心中欢喜,连忙俯首道:“臣之所言,一字不假。”
赵光义大喜若狂,连忙道:“宣,马上宣他觐见!”
“臣遵旨。”
张洎欢欢喜喜地答应一声,转身就走,把一旁卢多逊恨得牙根暗咬,偏偏仍是不知就里。
“且慢,回来。”
张洎兴冲冲地刚走到殿门口,赵光义忽又唤住了他,他真的没有想到,杨浩手中居然有传国玉玺,这件宝物对别人没有什么用处,对他的用处却是不言而喻,尤其是他一直以来的志向就是超越皇兄,一直以来的忌惮就是帝位不稳,这件宝物前朝一代英主柴荣没有得到过,他那雄才大略的大哥也没有得到过,如今却有机会落入他的手中,怎么不心花怒放?
可是他马上就想到了其中要害所在,杨浩为什么甘心交出这件宝物?自然是为了以此换取朝廷的退让,可是杨浩的条件能答应么?玉玺,吾所欲也,麟府二州,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谁而取谁呢?
赵光义心中委决不下,目中渐渐露出凶光,冷声道:“杨浩身怀此宝而不知敬献,还口口声声自陈冤枉,谁能信他,若朕御驾亲征,率重兵直捣夏州……”
张洎大吃一惊,连忙拜倒在地,高声道:“官家,使不得吗。”
赵光义咬着牙根问道:“使不得么?”
张洎情急之下把手连摇,一迭声道:“使不得,使不得呀。”
赵光义重重一哼,问道:“如何使不得,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