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忠挥手道:“把她们集中在后面一幢楼上,统一看管,不得使人骚扰凌辱,那个李氏,一并关起来,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折家的人,不可欺之过甚。”
伍维略一犹豫,勉强应道:“是。”其他几员将领面面相觑,都在互相打着眼色。
赤忠察言观色,一见这般情形,已经有些明白,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娶妻娶德,娶妾娶色,能被折家的人纳为妾侍的人,姿色自不待言,昨夜乱军攻入百花坞,赤忠就曾亲眼看见折家的一些侍婢丫环被他手下的兵将们按在地上撕破衣裙大逞淫威,如今看伍维和众将领这副模样,恐怕这些将领们利用权势,早已霸占了些折家的女人,那个李氏想必姿色殊异,兼为折家少主的妾室,身分比较高,这才留给了自己。
赤忠沉哼一声道:“等到朝廷大军进了府州,降服各路乱军,本官就是府州节度。自古以来,就算是改朝换代,前朝的庙堂祖坟、宫妃嫔妾,也是要秋毫无犯的,人心!懂么?如果不得人心,以后咱们怎么在府州站稳脚跟?如今刚刚打下府谷,你们就肆意妄为,让对岸那些世族豪门、权贵大家们得知,谁还肯降?谁还敢降?真是目光短浅!”
折家的美妾们的确被赤忠手下的将领们瓜分了一些,只是时间仓促,连夜布置城防,许多女人还暂时关在后面。待得天明,秩序已定,就不好瞒着赤忠做这些事了,因此他们才撺掇伍维挑了这个娇俏可爱的李氏来,先以一手高明的烹饪技艺勾起赤忠的馋虫,然后便想趁机引见,只要赤忠把她纳入自己房中,他们也就能够明目张胆地瓜分女人了,不想赤忠一门心思想着成为府州节度使的事情,不肯自伤羽毛,反把他训斥了一顿。
伍维被训的灰头土脸,唯唯诺诺只是称是,赤忠厉声道:“待本官成为府州节度使,你们俱有封赏,个个都是镇守一方的大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怕没有女人?把折家的女人都集中关起来,不许再占为己有,真是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
“是是是……”
伍维正连声称喏,一个斥候匆匆跑了进来,叫道:“大将军,南城集结兵马,在转动使任卿书带领下,正欲对我桥头再度发起攻击。”
赤忠哂然一笑道:“任卿书么?呵呵,本官与他私交不错,此人打仗不行,但是理财却是行家能手,本官将来,麾下缺不了这样的人才,待本官去,亲自招降了他。”
他刚刚站起身,又是一个斥候匆匆跑入,抱拳禀道:“报,大将军,麟州方面已派出了援军,杨继业长子杨延朗为先锋,率三千轻骑,已杀到营盘岭,与营盘岭守军合兵一处。”
赤忠脸色一变,怪叫道:“怎么可能?麟州的人怎么可能赶来?你可曾看清楚了?”
那斥候道:“属下决不会看错,隔着一道山岭,那旗幡飘扬,字迹清楚,的的确确是麟州杨延朗的旗号。”
赤忠惊骇莫名,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依照前约,绥州李丕寿不是出兵截击麟州援军的么?怎么这么快就把他们放了过来?”
营指挥刘挣跳将起来大叫道:“他娘的,莫非那朝廷阉人阴了咱们一道?”
赤忠向他翻了个白眼,叱道:“真是个不动脑子的蠢物,朝廷一心得到西北,既有如此良机,岂会轻易放过,你道是小孩子过家家么,堂堂一国帝王,如此费尽心机,却不出一兵一卒,就为了看着府州内乱?府州虽首脑尽去却元气未伤,旁边又有个杨浩虎视眈眈,赵官家会坐失良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