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道:“是啊,用酒涂抹在身上,可以降温的,这土法儿特别有效,我看你男人高烧不退,这草药一时也不起作用,他身子强健,未必熬不过去,可就怕烧的久了,会烧坏脑子。我听说集上有户人家就是有人高烧不退,结果烧成了白痴,自己男人,你羞个啥,我先出去了。”
“嫂子……”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女英捧着酒坛子进退失据,回头瞧瞧杨浩,低头又看看酒坛,女英尴尬不已,可一想到小东说的可怕后果,可能会把人烧成白痴,她心中更加的害怕,终于……就像要走上刑场似的,她捧着酒坛一步一步向昏睡不起的杨浩走去……
……
唐焰焰找杨浩快要找疯了,她甚至有些恼恨冬儿,尽管她知道从理智上说,冬儿的决定是对的。然而,对一个女人来说,这世上还有比她的丈夫和孩子更重要的人么?她怎么就狠得下心,抛开这一切去追击李光睿,如果多给我一些人手,多给我一些人手……
望着广袤无边的草原,焰焰也不禁生起一种无力感。
这几天无定河上下已经被她翻了个遍,三千银州女兵共找到跳河后先行逃上北岸的士兵五百多人,抓到自银州逃出来的夏州残兵三百多人,截回逃散百姓两百多户,又打到羊、獾、狍、兔等野兽若干,搜索范围不断扩大,也越来越向偏僻荒凉的地方延伸了。
天快黑了,唐焰焰无奈地探了口气,正欲下令就地驻营休息,天亮后再继续搜索,前方忽然传出几声惊呼,唐焰焰心中一紧,立即策马驰去,大喝道:“什么事?”
唐焰焰驰到近前,就见十余名女兵或挺矛,或张弓,成半圆形围住了一个土包,那是一个洞穴,洞口一只硕大的白狼,张牙舞爪,极其凶狠,可是在这么多人环伺之下,它却只是不断地咆哮示威,却不肯逃走。
唐焰焰本以为有了什么线索,见此情景大失所望,摆手道:“杀了它,驻营歇息。”
唐焰焰一声令下,立即弩箭齐发,那头强壮高大的白狼虽然极其勇猛,是狼王级的猛兽,终究难敌人类发明的弓弩机械之力,它绝望地仰天长啸一声,徒劳地做着最后的搏斗,可是战士们骑在马上,手中有锋利的长矛,只管抵住它的尖牙利爪,这头孤傲巨狼的反抗只成了一个笑话。
在利箭的攒射下,片刻功夫,那头巨狼就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红色,它半伏在地上,肚皮嗖嗖地发颤,已经无力再发起反击,驱逐这些入侵它领地的人类了。
忽然,它艰难地转过身,挣扎着往洞穴里爬,看着它异样的举动,女兵们停止了攻击,静静地看着,眼看离洞穴还有几步之遥,白狼凄然低嗥一声,趴在地上寂然不动了。
“洞穴中有东西?”唐焰焰挺身下马,要过一枝长矛,小心地靠近过去,不一会儿,她从那洞穴里抱出一只小白狼,还是一只幼崽,趴在她怀里,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狗狗。
巾帼英雄们的母性情怀泛滥起来,有人壮着胆子求情道:“夫人,饶过了它吧,这么小的狼不会伤害咱们的。”
唐焰焰怀里抱着通体雪白的小狼,又看看地上那头狼尸,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头白狼明明有机会逃走,却宁肯留下进行一场没有希望的决战。
轻轻抚摸着柔软的狼毫,看着那位浑身浴血的伟大的母亲,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焰焰的双眼有些湿润,这令人心颤的一幕让这个未曾做过母亲的女孩儿最近距离地体会到了母子之间的情感,她忽然明白,尽管她这些天受尽了煎熬,可是放弃寻找夫、子,毅然领兵出战的冬儿,心中一定比她更痛苦百倍。
“雪儿,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