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利诱各路反王,使他们放弃对王世充的救援,李光睿则是让儿子去打麟州、夏州,诱使折御勋、杨崇训放心不下,率兵返回自己的老巢,效果是一样的,都是尽可能地削弱援军的力量。
李世民守住了洛阳城外各处险要关隘,阻止援军与守军汇合,银州四下没有这样的地理,但是他的兵马远比杨浩充裕,他可以用他的营寨在银州四周人为地制造出一座座不可逾越的堡垒。
窦建德率领十万大军,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结果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虎牢关前一败涂地,杨浩比窦建德机警,杨浩没有直接摆开阵势与他来一场大决战,让他一战功成,但他可以不断加强对银州的攻势,迫使杨浩主动寻他决战。
李光睿反复思量,自己的计划绝无破绽,只要宋国和契丹这两个超级强大的势力不来插手,一个半月之内,他有十成的把握,把银州重新纳入自己的治下,而杨浩这个唯一对自己的地位构成威胁的人,就算不死,也要像一条丧家之犬,再也没有回天之力。
银州北城外的地势不易安排大队人马,因此除了在银州城下扎下内外两侧防御的十里连营,他还不断派兵加强对北线的警戒,防止杨浩不知不觉间在此伏以重兵,猝然破营入城,与守军汇合。
营指挥张殊同小心翼翼地率领所部一路巡视前进,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杨浩所部精心部署的埋伏圈。
负责这次伏击的是李指挥和穆羽。李指挥的大名叫尧留,李尧留。是银州李家的子侄,他本是银州军将,对这一代地理了如指掌,而穆羽则擅长埋伏陷阱,在两侧的灌木、草丛之中,他们挖掘了许多只容一人藏身的浅坑,这是猎人伏击大型野兽的一种办法,坑不算很深,身子整个都埋在土中,上边植以草皮,头部用盾牌遮掩,稍露缝隙以供呼吸,简直天衣无缝,就是张殊同的前哨探马牵马步行,从他们身边走过,只要不是一脚踩在他们伪饰于草皮之下的盾牌上,也休想发现他们的存在。
探马前哨从他们眼前走过去了,他们根本没有注意脚下只长着些野草的平坦地区,注意的只有灌木丛和远处的山坡、山谷,提防有人突然杀出,紧接着,营指挥张殊同带着五百夏州兵赶到了。
“杀!”李尧留第一个跳起来,手中的一品弓呼啸着射出了第一箭,直奔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张殊同。
“呜~~~~”凄厉的号角声响起,掩伏于道路两侧的银州兵一跃而起,如同地狱里杀出来的勾魂使者,无数枝利矢破空而出,呼啸而去。
他们的埋伏地点在道路两侧一箭地之外,传统的一箭地之外,夏州兵的战弓即便把箭射到这里,也已不再具备强劲的杀伤力,而他们的弓则仍可以进行有效射杀,同时又不用担心射过了头,伤了对面埋伏的友军。
“嗖嗖嗖!”无数的利箭骤然而至,像镰刀割草一般,倾刻间连人带马射倒一片,人吼马嘶声这才响起。
“嗖嗖嗖!”冷酷的箭羽破空声继续实施着残酷的打击,雨打残荷一般,正骑在马上的士兵根本来不及予以还击,仓惶之中也不知该往哪儿还击。
张殊同已中箭栽下马去,被惊慌的战马踏来踏去,一个小队头领刚刚放声大叫:“下马,伏倒,施放讯号!”话音刚落,两枝利矢已穿胸而过,让他仰面栽下了马股。不过他的叫喊总算提醒了惊慌失措的士兵,一枝穿云箭带着利啸破空而起,箭上携带着狼烟讯号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残余的士兵纷纷抢下马去,以马身为掩护,迅速遁往两侧的草丛,举起了盾,拔出了刀,慌慌张张地张弓搭箭,胡乱朝着伏兵方向上空发射着。
“扫荡战场!”
仍是一个少年,但是已经有了几分成熟、冷静的军将气派的穆羽大喝一声,一手刀、一手盾,跳荡前进,开始迅速而凛厉的清扫,伏兵们纷纷收弓,执起刀盾,向残余的夏州兵马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