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指着她手臂冷笑道:“你还要装傻?这是甚么?这是甚么?我说你今日入宫朝觐娘娘怎么比往日迟回那么久,还说甚么研墨弄污了衣裳,贱人,这臂上指痕,你做何解释?”
小周后肌肤晶莹如雪,粉嫩剔透,被那赵光义用力一抓,留下五道清晰的指痕,根本无从掩饰,小周后讷讷半晌,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我……我确是被……被官家诳骗至回春殿,他对我欲行不轨,但我……”
“贱人,你终于认了!”
李煜妒火攻心,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小周后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李煜愤怒地指着她,痛心地骂道:“贱婢,枉我李煜对你一片痴心,如今国破家亡,故土难归,本指望与你夫妻相守,终老此生,想不到你竟如此不知廉耻,以色相肉身媚惑君王,求取一己荣华富贵,你这无耻贱人!”
“我没有,我没有……”
小周后没想到回到府中还受丈夫如此侮辱,气得她身子簌簌发抖,双泪长流:“官家的确有意欺辱妾身,可妾身岂肯就范,正竭力挣扎之际,幸赖皇子德崇闯宫,这才得以脱身,周女英自入宫侍奉夫君以来,谨守妇道,几时……”
李煜铁青着脸色骂道:“入宫以来?是啊,可惜如今李煜所居不过是几间陋室,你有机会另谋高就,再入宫闱,自然要施展你的风流手段,向那做皇帝的曲意承欢了,你还要瞒我?当今皇帝既然垂涎了你的美色,还能有谁阻挡于他?你这贱婢以身媚上,回到家中还要恬不知耻地蒙骗我?贱婢,浮浪无耻的贱人!我李煜双眼不瞎,岂会任你摆布……”
李煜气得眼前发黑,口不择言一通臭骂,小周皇望着他,泪水渐渐枯竭,眼中渐渐变冷,幽若一潭寒冰。
这就是她爱的那个男人?那个皇帝中的才子、才子中的皇帝,怜香惜玉、满腹锦绣的江南李煜?他声震屋瓦、他咆哮如雷,他像一头愤怒的雄狮,他……可真是男人!
小周后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他不肯相信自己的妻子,他无力保护自己的家国、自己的臣民、甚至自己的女人,当他以为自己受到了侮辱的时候,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向自己的妻子大施淫威,真是……太男人了。
李煜见到她脸上露出的笑意,只道她在讥诮自己,猛地冲前一步,劈面又是一记耳光,大喝道:“无耻贱人,你还敢笑,你还笑得出来?”
小周后扬起了脸,寒声道:“我为什么不能笑?你有本事,你打呀,打呀,不错,官家要了我的身子,官家要我侍寝了,周女英以色媚君,承欢于官家身下了,你猜的都是对的,全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
她愤怒地踏前一步,喝道:“夫君大人愤怒已极了么?那你杀了我啊!你是我的丈夫,你是我的男人,你提剑杀进宫去找我那奸夫讨还公道才算你的本事,你有那个胆量么?”
“我……我……”李煜被她震住了,一步步向后退却。
小周后丢开手中衣衫,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裸露的雪白肌肤,半袒的曼妙胴体,有种惊心动魄的美,那柔弱的身躯中好象封锁着冰与火,声音冷得像冰,目光却如喷火,她一步步向李煜迫近,寒声道:“你叫啊,继续大喊大叫,叫男女下人、左邻右舍都听清楚,都晓得你陇西郡公的夫人成了皇上的女人,你能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
“我……我……”李煜不断倒退,到了门口后脚跟被门槛一绊,险些一跤跌出门去,仓惶地退到了门外,小周后看到他狼狈无能的模样忽然放声大笑,笑得花枝乱颤,美目中却饱蕴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