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光美带着几名开封府衙役,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到了他面前,大声禀报道:“官家,浚县县令阚三道已被我开封府缉拿归案。”
慕容求醉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名道:“阚三道身为朝廷命官,临危怯命,携家眷独自逃走,置浚县数万子民、开封百万百姓于不顾,置朝廷社稷、官家安危于不顾,罪大恶极,应处极刑,臣请官家下旨,处死阚三道,以正国法。”
“阚三道?他就是阚三道!”
“杀了他,杀了他,把他千刀万剐,丢下黄河去!”
“他全家都该处斩,以为天下官吏之戒。”
“这个狗娘养的!”
离赵光义近的都是朝廷四品以上的官员,方才气极骂出粗话来的这位也是位大官,还是个翰林。他激动啊,要不是阚三道这个王八蛋带着老婆孩子跑了,丢下这段河道不管,官家怎么会把满朝文武召来,与大堤共存亡?
在十数万大军、当地百姓、满朝文武的共同努力下,这次汛情总算过去了,可是这几天他们担惊受怕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到了阚三道的身上,臣民百姓一致要求将阚三道处死,许多大臣都激动的声泪俱下。
赵光义冷冷地看向阚三道,阚县令听着骂声如潮面色如土,双腿像打摆子一样哆嗦个不停:“糊涂啊,我真是糊涂啊,天下之大,我能逃到哪儿去,怎么当时见那洪水滔天,鬼迷了心窍一般就只想着逃走呢?真要守在堤上,死了也是一个忠臣,如今……如今怕是死无葬身之地,还要留下千古骂名。”
赵光义忽地一伸手,从殿前都虞候戴兴腰间拔出利剑,一步步向阚三道走去,阚三道惊颤了一下,忽然挣开衙差的手,一头抢跪于地,以额触地,探颈受死,再不敢仰起脸来看上一眼。
所有军民都屏息看着,曾经,有一处州府也曾因主官防汛不利发生水患,当时还是先帝赵匡胤在位的时候,因那州官是杜太后的兄弟,当今的国舅,总算免予一死,罢官为民了事,而那副主官通判大人,却被当街砍头,尸身抛入洪水以儆效尤。
如今,阚三道所守的县治,较之当初那发了水患的地方不知重要了多少倍,他又弃职逃走,罪加一等。士民百姓、满朝文武,没有不恨他入骨的,他又能得到什么结局?
李煜和周保权并肩站在那儿,眼巴巴地看着,就见赵光义大步走到跪伏的阚县令面前,冷声喝问:“阚三道,你可知罪?”
“臣……罪该万死!”
阚三道双手反剪身后,以额触地,连撞三下,“咚咚”作响:“求官家赐死!”
“好,好,好,你知罪就好!”赵光义仰天大笑三声,手中剑一挥,猛地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