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手背立即被他三哥折惟信抽了一记,折惟昌委曲地嘟起了嘴巴,悄悄看了父亲一眼,折御勋眼皮动了动,却没抬起来。
这时,侧面一间房的障子门拉开了,折子渝像一朵白云似的冉冉飘了出来。
折御勋精神一振,倏地坐直了身子,大声道:“开饭啦,开饭啦,小妹,来来来,快点坐下。”
折子渝在他对面盈盈落坐,一双美眉向两下里一扫,几个侄子就像听到了将军的号令,马上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饭碗。
折子渝轻轻哼一声,端起自己面前比她巴掌还小了几分的饭碗,拿起象牙筷子,挟了一粒晶莹如玉的涿州贡米递到嘴里,细细地咀嚼着。
折御勋眉开眼笑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举杯道:“小妹,可要浅酌两杯?”
折子渝很脆洌地答了一声:“不喝。”
“好好好。”
折御勋满口答应着,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卧蚕眉一挑,挟起一大块肥腴的鱼肉丢进了嘴里。
两旁几个侄儿可没他们爹爹这般自在,一个个挟菜、吃饭,动作整齐划下,将孔老夫子有关食不言、寝不语的教诲奉行不渝。
几兄弟听说,女人每个月都有四分之一的时间暴躁易怒,可是自打他们这位小姑姑从中原回来以后,每个月能有四分之一的时间露出笑脸来就谢天谢地了。四兄弟生怕触了她的霉头,所以在她面前,一直很是小心。偏偏折子渝重又负责起折家的情报机构,每日也在节帅府上办差,他们想避也避不过去,每日用餐就成了他们最难挨的苦差。
折御勋夹起一块炙子骨头,咬得硌硌嘣嘣直响,折子渝秀气的眉毛皱了皱,很烦地看着他,很烦很烦地道:“吃东西不要这么大声好不好?教坏小孩子!”
几个年纪最大的比她还大,最小的也有十三岁的侄儿立即一齐鄙夷地看向父亲,旗帜鲜明地站到姑姑一边。
折御勋干笑两声,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巴,轻轻咳嗽一声道:“嗯……朝廷刚刚任命了芦州新一任知府。”
“哦?”
折子渝蛾眉微挑,说道:“张继祖要迁升了?新任知府应该是赵光义的心腹吧?张断祖一走,芦州要应付这位新任知府,恐怕要暂时收敛一些了。”